祁冥寝宫,名为意欢。
抵达意欢宫时,不过片刻的功夫,这位魔君竟已经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连身上原本强大的魔息都减弱了大半。
倒在罗帐围起来的大床上剧烈挣扎,全身筋脉激凸,像密密麻麻的树根缠绕虬结。明显异样的皮肉隆起从头到脚地四窜,身上体肤更是如滚烫的铜铁般烧灼,迸发着触目惊心的红。
仿佛下一瞬,整个身躯就要撕裂。置身灼耀的火光中,随时可能自焚。
满川实在看不下去祁冥早已扭曲狰狞的赤红面容,从床沿边起身,果断道:“我去找仲桀。”
“找他无用。”胸膛猛烈一震,祁冥昂着头,紧闭上眼。
他暗哑的声音明显流露着痛苦。满川黛眉轻蹙:“为何无用,他不是族中妙医圣手么?”
又听祁冥沉吟:“所以他让本君今夜留你在身边。”
“……”
最宜双修调和阴阳。
这句话又萦绕在满川脑海,她眉间皱意更深:“魔君不会当真信了那骨骼清奇的无稽之言吧?”
“本君自是不信。”难得那痛苦中掺杂了几分笑意,祁冥蓦然坐起一把拉过满川的手将她拽入怀中。
然后满川耳边就感受到祁冥呼出的一口热气:“所以尚需验证。”
说着,祁冥搂住满川的双臂更加用力,只恨不能将人挤进身躯。
满川自是受苦。
侧脸和胸脯被迫紧贴着祁冥滚烫的体肤,感觉十分强烈,似若火烧。由此也可以想象祁冥在承受多剧烈的痛苦。她略抬眼,试探:“魔君可好些了?”
又一口热气呼出,带着祁冥舒服的喟叹。
“你身上很凉,像冷玉,也像寒冰。”
言外之意,就是好得很的意思。
他热,她冷,恰好一场冰与火的交融……满川脑子不大够用,看着祁冥脸上神情的确舒展了几分,思绪一时混乱。难道她真的能给祁冥缓解痛苦?理由呢?
事情的发展超出预料。
满川尚在沉思,祁冥再次开口:“本君不会逼迫你,你自己做选择。”
默了片刻,满川从他怀中探头出去:“我还有选择么?”
想祁冥在生辰宴上先行离开,不是因为醉酒,原是为了掩饰秘密。如今这秘密被她知道了……
“我若不愿献身,只怕都活不过明早。”满川心里门儿清,却越发淡定起来,“只是敢问魔君之前遇上这状况,又是用何种法子解决的呢?”
“未曾解决。”
隐忍着全身上下炸裂的痛感和烧灼,祁冥将满川越搂越紧,一并解释:“这是某种功法的反噬,发作时一次比一次强烈,只能生生挨到天亮。”
随着他的搂紧,男人独特的体息一点点散发开来,满川忽觉自己的感官全被祁冥侵占。他痴痴缠着她,如同蛇缠着猎物,越缠越紧,一旦得手便再不松开。此刻瞧他看她的眼神,也是火辣辣的,简直是要立马将她生吞入腹。
……无有太多纠结的时间。
也亏得满川其实并不在意这档子云雨之事。如果横竖都要有此经历,那么她不介意就在眼下完成。反正她同祁冥之间并非是男女欢爱,只当是为了达成目的而做出的牺牲,也算合理。
而满川真正的目的,也并不是给祁冥治疗反噬。是她已经计划要留在魔宫,确实需要一个留在祁冥身边的理由。
于是欣然露出了笑容,满川一把推开祁冥,又扯着自己外袍香肩半露:“能为魔君效力,着实是我荣幸。”
轻纱罗帐,烛火慢摇。
心下诧异的祁冥微眯了眯凤眼,发热的眸中,仿佛撞入了只妖,雪白玉体,美艳淫靡。
对此满川毫不自知,还意欲继续褪衣。登时一只筋脉鼓起的烫红手臂伸过来,拦住她。“不必如此。”是祁冥又仔细替她穿严实了外袍。
他薄唇紧抿,隐忍着说:“本君不会太冒犯你。”
兜着春露般清澈的眼漫过了一丝惑色,满川尚未听明白,外袍下端的一角便被撩开。无有亲吻缠绵,只是直白。
满川后知后觉懂了祁冥意思,这在一定程度上确实算适当地减少了冒犯。不过动作间恍觉他竟是个新手,种种生疏……自认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并非自己行事做派,骄傲的帝姬一个翻身反把祁冥压在身下:“不劳魔君受累。”
盯着浑身滚烫发红,渴望她渴望得几近要失去理智的祁冥,满川主动俯下了身去。
只她漂亮的眼分明笑着,眼底却冷漠如冰。
***
离开瀛洲仙山。
御风飞入浩渺的云海,满川一路行向天宫。
途中经过一片树林,一阵狂风席卷而上,突然化成股黑色的妖邪之气死死将满川缠住。满川四肢即刻被禁锢,无法动弹,只剩黑长的秀发随风乱舞。
好在一顿挣扎,几个手指头还能掐诀。
“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