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慕的少年今天就要离开了。傅铭城枯坐在屋里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他想去送送谢凌。
等送走谢凌,他也要跑了。
虽然还没想好怎么跑但是总要离开马场的他不想认命不想死了。
活着才有以后。
清晨四点,傅铭城活动下已经僵掉的身体他洗漱后坐到院子的台阶上这儿的角度正好刚好能看见谢凌的院子少年一出门他就能看见。
也许这就是最后一面了,他想给少年留个好印象。
天还未亮雾蒙蒙的对面院子的大门开了条缝,探出一个鬼鬼祟祟的脑袋傅铭城双眼一亮立刻起身。
少年确认四周无人飞快朝傅铭城奔来最后没刹住车扑倒后者怀里。
傅铭城被怀里的小炮仗扑的后退了一步,他还没来记得把自己打好的告别腹稿说出少年就兴奋地抓起他的手,“你跟我走吧!”
走去哪?
傅铭城目光茫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少年拉到车队前。
谢家的车子昨天晚上就开出来了,整齐地停在路口。
谢凌打开最中心那辆车的后车盖将他昨晚精心布置好的后备箱给煤球哥哥看。
软乎乎的毯子铺在后后备箱,谢凌还把自己带过来的小枕头也放在里面,枕头旁还有好多好多零食,以及几瓶水。
“跟我走吧我肯定会保护你的,不让你被坏人欺负。”谢凌撒娇般地晃了晃煤球的手。
小少爷同情心泛滥,心疼大煤球被妈妈伤害,认为煤球在这儿太危险,不如跟自己回家算了,我们家又不缺他一口吃的!
院子忽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谢凌心头一跳,慌乱地将煤球往后备箱里推,“快进去快进去。”
他这边刚把门关上,谢荣光同志就出来了。
“起的这么早?”谢荣光同志睡眼惺忪,路都走不直。
谢凌做了坏事特别心虚,慌乱点头:“嗯嗯。”
谢荣光眼睛一眯,“藏什么呢?”
“没有没有。”谢凌眼珠一转,“是小猫咪”
谢荣光恍然大悟,“黑色的那只啊。”
“没错没错,黑色的。”谢凌小鸡啄米式点头。
煤球也是黑色的,凌凌可没有说谎,是爸爸自己乱猜的。
车子上路后,谢凌才放下心来,到了机场他再把煤球带出来,到时候木已成舟,煤球就只能跟他走了!
“把猫抱出来吧。”谢荣光说,“到点儿该喂食了吧。”
谢凌看了看时间,觉得亲爹说的有理,他让司机停车,自己也钻到后备箱里了。
谢凌以前经常和温子然一起躲在后备箱里打游戏,他以前一直觉得这地方挺宽敞的,没想到今天钻进来居然有些挤。
谢凌钻进后备箱的动作非常熟练,钻到一半还能喊一嗓子让保镖正常开车。
谢荣笑了:“停车等你五分钟,赶紧把猫抱出来!”
这怎么抱得出来嘛,又不是真的小猫咪。
谢凌苦恼,傅铭城更苦恼,他刚打算跳车逃跑来着
傅铭城原本计划先找机会避开傅雪倾的耳目从马场逃出来,这第一步是难度最大的步骤,马场就那么点地方,到处都是傅雪倾的人,就算有于叔帮忙,他也很难离开,但再难也要试试。
没想到谢凌居然直接把他带出来了。
后备箱里并不是全黑的,傅铭城能从缝隙中看见飞速后退的马场,逃出生天的庆幸和喜悦冲上大脑,可他很快冷静下来。在被带到边境的这一年,他学到了很多,也许真的是继承了那女人的天赋,他对那边环境适应的飞快,有时候还能通过傅雪倾的表情了解事态到了什么地步、分析出接下来这队人是该留下来搏一搏还是该直接跑路了。
傅铭城抱着谢凌的枕头,大脑飞快运转着,他不能跟着谢凌走,他会给凌凌带来麻烦。傅雪倾很快就会发现他不见了,轻易就能知道他是怎么离开马场的。那个女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很会骗人。连凌凌的母亲也被她骗过去了,他跟着凌凌离开,傅雪倾也许会亲自来找谢家要人,也许还会编出什么流落在外的孩子这种可笑的谎言。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快想办法啊。”谢凌在黑暗中拍了拍煤球的手臂。
他哪有小猫咪抱出去啊,这只有个大煤球!
“算了算了,我坦白吧。”谢凌见大煤球不说话叹了口气,“这么笨,离了我你可怎么办啊。”
谢少爷想着干脆坦白算了,反正也不能瞒一辈子,到了家也要告诉他爸的,现在也就是提前一会通知,可惜还没来及旁敲侧击让谢荣光同志做好心理准备,希望他爸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血压激增吧。
谢少爷坦坦荡荡带着大煤球下车,谢荣光同志沉默了整整两分钟,差点没忍住当场自鲨,“你他妈管这叫小黑猫???”
谢荣光的重音落在“小”上,也不知道他是吃惊在个头,还是吃惊种族。
“你吼辣么大声干什么!”谢凌先声夺人,插着腰大喊,“你是我爸也不能开口就骂我妈妈啊!”
谢荣光:“”
温轻柔:“别看我。”
“快点把人给我还回去!掉头掉头!”谢荣光同志已经快气死了,他儿子小时候玉雪可爱,一双眼睛都能把人看化了,可惜越长大越气人!
当初怎么就生了个男孩呢,这要是个小姑娘怎么可能这么淘气!
“他是自愿跟我走的!”谢凌急了,他趴在车前盖上不动弹,语气慌乱。
这怎么还带把人送回去的啊!
“大冬天的保镖哥哥们多冷啊,哪有力气掉头啊,你不能做可恶的大资本家!你这是、这是蓄意给员工增加负担!我要告诉爷爷!”
“还敢拿爷爷当挡箭牌了,你看你爷爷这次护不护着你!”谢荣光狂怒,“你这是拐卖人口,哄骗”
谢荣光打量一下煤球,违心地说,“哄骗纯情少年!”
“我这明明是拯救身世凄惨的少年!”谢凌回击。
父子俩吵得热火朝天,温女士听的脑仁直疼,她揉了揉额头,开口打断谢荣光,然后让儿子和煤草原大男孩一起坐到车里。
“凌凌跟妈妈说说怎么回事,怎么忽然想把哥哥带走啊?”温女士很是耐心,说起来凌凌也到了叛逆的年龄,这时候更是要好好引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