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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玖:有道是夫唱妇随  贺野南离开了,带走了他的十几人,包括一直监守着医馆的那位。却给季未归留下了一封信纸和一支鸣哨,季未归没有拒绝是有着自己的考量。信上述:  知你此去必然,途中若遇不测,射出此哨,刀山火海也前往。  而顾北望在这一番经历后,对季未归又有了一层新的认识,同时也有了更多的疑问,他的判断告诉他,季未归与他之间有着他所不知道的过往,这些过往对她而言十分重要,因而他和季未归还会见面,解开心中的诸多疑问兴许只是时日问题。  此时已夜近戌时末,季未归将鸣哨收好,便向药柜走去,她的拆线工具放在了那里。  顾北望见她这般积极,心里却颇不是滋味。昨日说今日可以拆线,竟然就这般守时的准备开了,也不看看可否愈合了。于是抬手推了下鼻子,开口道:“大夫,这就要拆线了?”  “嗯。”季未归头也不抬的回他。  “不用再看看痊愈与否?”  “我是大夫,我当然知道是否可拆。”  “……”顾北望无言以对。是了,人季未归才是大夫,该不该拆线当然知道,连他自己都知道伤口内开始发痒是新生肉生长的迹象,他竟然矫情起来了。堂堂北望王,北野军的统领,面对这个尚不明敌我的女人怎么丢了家国责任耍起了无赖?  季未归的身形来到顾北望面前,手上拿着剪子和尖头镊子,视线直接定在他的大腿上:“你这样站着我拆起来不太顺手。”  才反应过来一般,自己的箭伤在大腿后侧的根部,这并不是个好位置。想到季未归还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顾北望毫不犹豫地开口拒绝:“这,还是我自己来吧?”  闻言季未归抬头,突然就好心情地挑起了眉,勾起了唇角:“是吗,你确定自己来?”  顾北望低下头欲看向伤处,奈何位置太刁钻根本看不见,转过眼来干笑着试探问:“可否不拆?”  “若你希望此今往后或坐或躺时那伤处都有撕扯感,并长留一道形同蜈蚣的疤好吓吓你未来的小娘子的话,可以。”季未归说这话时是含着笑的,眼中尽是这个七尺男儿面色微赧的模样。  “你以为初时入肉的箭头是谁给你拔出的?满身是血的衣裳谁给你脱了的?你昏迷那两天谁给你换的药?堂堂七尺男儿,何必扭捏?”  季未归云淡风轻的说完,将剪刀在手指上转了转,指了指卧榻示意顾北望躺下。  后者为掩饰尴尬装了个黑脸,但还是乖乖掀开外衫趴下。  季未归将他伤口处的裤子剪开个十字,这样能较大面积的操作,同时不用脱某人的裤子,最多不过是麻烦点拆了线再给他把裤子缝上罢了。伤口愈合的很好,已经可以看见粉嫩的新肉在渐渐长合,不过拆线并不是件小事,一旦拆毁轻则有损美观,重则感染,大意不得。  因此季未归收敛了所有情绪,全神贯注在伤口上。为了转移病人的注意力,季未归习惯性的开口问:“你今年的生日过了吗?”  顾北望显然知道季未归问话的目的是什么,倒也配合回她:“尚未,秋季中旬是我生辰。”  “你打算怎么庆祝?”盐水清洗了伤处,季未归开始用镊子夹起线头,另一手操作剪刀。  顾北望愣了愣:“……无此类想法。”  “再怎么残酷的乱世,也当对自己好点,否则就太委屈了。大肆宴会不行,三两好友相邀畅饮总不为过。”剪掉线头,季未归手上镊子已经夹出了线的最后一段。  顾北望笑笑:“好友都在儿时走散,如今只有出生入死的将士相伴。”  “这样吗?”说出这话的季未归已经在为伤处敷药了,又接着道:“那总可以请个说书先生来,坐在随便哪处拿话本子讲个奇谈怪论嘛?”  顾北望闻言略一挑眉,认真思考起来。却想起来幼时听的话本子里的英雄救美后,美人无以为报就娇羞的以身相许了,现在他与季未归颇有些角色互换的意味,难道要他来说以身相许?!  见顾北望出了神,季未归笑得深切,手上又接着穿针引线缝自己剪开的十字缝。  顾北望意识到季未归是在给自己缝衣裳,心下微暖,想到的话就脱口而出:“未归这般心灵手巧的女子,怎会无人求娶?”  季未归对于被夸奖这种事从来不觉得受之有愧,眼睛笑弯成月牙:“听你这么一说很是有理啊,本姑娘的‘君子’应是踏破门槛的才对。可你看,如今我尚未出阁就看过男子的身体,今后若传出去了,谁还要我呢?为了给你治伤,我该看不该看的都看了,与其孤苦一生,不如……”她故意停顿。  熬得顾北望翻过身来看着她:“不如什么?”  “我随军。”  一听这话顾北望更是盯进季未归的眼中去,干净,真实,没有半点戏谑之意。转而想到军营里那些饥渴如狼的将士们,他看着季未归,脸上一黑:“自古不曾有过女子随军一说,况那是战场,岂能儿戏?”  季未归站在他身前,浅浅淡淡笑着:“谁说我是女子?”这句话季未归是仿着男人声色说出的。  顾北望挑眉,将季未归认认真真从头到尾打量一遍后,问:“为何?”他并不认为方才季未归所言是她想要随军的真正原因。  “夫唱妇随。”季未归恢复自己的声线,对上顾北望的眼,字正腔圆认真说出她心底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