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拾叁(1 / 1)一顾北望,四季未归首页

◆拾叁  喧闹中,一名素衣麻布的妇人踉跄着踏进门来,开口就声泪俱下地控诉:  “季未归,你必予我一个说法。为何我夫君服用了你的方子开的药,却咳血而亡?!五日前,我夫君还好好的,吃了你的药却一命呜呼。你这庸医,还我夫君命来!”  倘若是别的病,或许季未归会先考虑是不是自己的问题。但吴文生的病,是季未归最不可能出错的,因而她面无惧色,就身前案桌上的净布擦了擦手,淡然开口:“你就这么肯定是我季未归害死的你夫君?”  妇人双眼红肿,加上愤恨的眼神让她稍有风韵的面容狰狞了不少:  “你别以为可以抵赖,来你这儿取药的那天,可是很多人在场的。左邻右舍也都可以证明我夫君只吃了你的药,不是你还能有谁?我虽是大字不识的妇人,但我也知道苍天有眼,你这般害命,不会有人瞎了眼替你撑腰。  你若识相,快快去我夫君身前磕头认错,为我夫君守灵七日,还我买药钱;否则,我定将你的罪行上告衙门,治你个妄害人命的重罪!”  无视围在医馆门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群众,季未归抬眸看向刚踏进门口的人:“不管好人坏人,总可以击鼓鸣冤吧郑捕头?”  板正着脸手挎腰剑,且刚踏进门来的正是这处的巡捕,郑斌。他也曾是季未归的病人,因此先向季未归抱剑问好:  “季大夫别来无恙。本捕管理这方治安,秉公执法,如今有关人命,不敢怠慢。季大夫要申冤,自当允许。”  对于这样突然就砸下来的冤枉,以季未归的脾气秉性而言——善良不等于任谁都可欺。睚眦必报不至于,但也绝不是“十年不晚”的主儿,有什么恩怨一次理清便是了。  因此,季未归凉凉开口:“事实胜于雄辩,不如我们先去吴文生家,看看仵作的查完结果再说如何。”问句,却是不容置疑的决定。  顾北望见围观的群众有些躁动,其中有些不怀好意的声音在传递:  “我看这个女大夫就不该治什么病救什么人,女儿家,在家里等人提亲嫁了就是。”  “就是,谁知道她医术学的怎地?保不齐是个半吊子!”  “吴家那个酸书生也是倒霉,遭了个肺痨,又遇着这么个不高明的大夫,现在死了都不安生,啧啧啧。”  声音不大不小,却是在场的人都能或多或少听得见的。这使得妇人底气很足,看着季未归的眼神也越发怨怼。  保护她的想法才出,顾北望的身体已经离开原地走到了季未归的身边,他道:“别怕,有我在。”  诧异地抬头看着他,那张干净的脸从侧面看竟颇觉坚毅英朗,季未归默默掩盖住嘴角泛起的笑意,转而看向郑捕头。  后者严肃脸向妇人抱剑,道:“吴家二婶,本捕将秉公执法,还清白者一个公道,烦请勿怪我等扰了吴文生的先魂。”  妇人自然知道什么人可以惹什么人得捧,便只好抬袖拭泪,是无奈委屈地点头。  于是,郑斌领头,吴家二婶与顾季二人分别由几个捕快圈护住紧跟其后,再在之后是一片看热闹的老百姓。一时间倒有些□□之感,只不过知情人不会这么觉得就是了。  经过一处酒楼时,一辆竹制马车引起了顾北望的注意,同样注意到的还有季未归。  待一众人等呼啦而过,车旁的仆僮才微叩车身,随即车厢的窗帘微起一角。  仆僮:“主子,咱还去医馆吗?”  “不必了,我见到她了。”车内人这句话一说完,便放下了窗帘。  仆僮见状,又捧着小心问了一句:“主子,那姑娘似是遇上了麻烦。”  “......”车内一阵沉默。  仆僮赶紧开口请罪:“小的多嘴!”  “让他们找到主谋,废了就是。”  仆僮愣了一会儿,立马明朗了脸色:“是。”  而后马车疾驰而去,与季未归等人的去向正好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