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确定关系多长时间了?”副局长问。
“三个月。”疯哥回答。
副局长接着说:“才三个月而已,那女孩凭什么说对死者了如指掌,马上让刑警队给死者做鉴定!”
“王宇已经没有直系亲属了,尸体取样后只能与王宇家中的毛发或牙刷上的进行比对。”老猫说。
“他其实有直系亲属,在小莺的肚子里。”袁权说道。
从生物学上讲,的确是这样。小莺怀孕两个月,虽然无法做羊水穿刺,却能提取阴道绒毛进行鉴定,实在不行的话,这也是一个路子。
“除了小莺的辨认,尸体上还有一处疑点让我推测出凶手用了替死鬼。”文雅又说。
“你讲讲看。”大队长点了点头。
文雅是我们刑侦支队极力从梓州县局要过来的,大队长对她的业务水平很是了解,所以并没有像副局长那样对她有太大的质疑,而是鼓励她讲出自己的观点。
“法医指出,死者头部有两处被打击的痕迹,其中一处与现场找到的石头吻合,而另一处却不是石头造成的。我们曾分析,那处伤口是在过了宁路口后由周子国对死者击打造成的,可是,凶器在哪里?”
老猫正要开口,文雅接着说:“当然,我们可以猜测周子国把凶器扔掉了,但这样就比较矛盾了,案发现场,有尖刀,有石头,这两样凶器他都没有隐藏,为何要隐藏之前的那样工具?并且,既然有一个如此好用的击打工具,他干嘛不留着,还要费力找块大石头?”
文雅的几个问题问得刚才想反驳的老猫没了话语,也让其他人都沉思了起来,专案组里,我与文雅磨合的时间最长,很快捕捉到了她的思维,试着说:“所以,死者应该是在另外一处地方就受到了攻击,并晕了过去,尔后被带到了案发现场,凶手在匆忙中遗忘了将工具带上,到了现场后,就找了块大石头伪造击打痕迹?”
“对!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死者被凶手打晕后,是藏在后备箱里的,到了现场后,凶手把周子国推下了水库,再将死者从后备箱里扛出来放在驾驶室上,用大石敲打其头,用尖刀割其喉,待其死后,再割下了脸皮。”说到后面,文雅脸上已是一副愤慨神情。
文雅说话的时候,疯哥几人已经点起了烟,听完文雅所说,大队长猛吸了口烟问:“如果死的人不是王宇,那会是谁?”
疯哥说:“一个大活人失踪,肯定有人报案的,立即在全市公安机关搜集相关的信息,死者身上的纹身也是个线索,拍照后发放至城里所有纹身店铺。”
这次,副局长没有吭声了,他既然在分管刑侦,在这方面自然也有些经验,听了文雅有理有据的分析,想必已经有几分信了。
接下来的工作,目的性很强,老猫和袁权带一组痕迹人员回青羊镇,对木材厂的工人和镇上的一些居民进行走访,探查王宇昨日离开派出所后的行动轨迹,同时对王宇的家和宿舍进行勘测取证。
我与文雅去打印死者手上的纹身照片,到市里大小的纹身店铺去走访。疯哥则挨着去城区的派出所、巡警队等基层单位,搜集走失人员信息。
临走的时候,副局长对我们说:“我会给市局指挥中心打招呼,由他们在市公安局内网上发文,要求相关单位对你们予以全力配合,这次别再让我难堪了。”
这一刻,我觉得眼前的老头还是蛮可爱的。
从会议室出来,虽然我心里已经认同了文雅的推测,可我还是有些不解地问:“王宇有爱人,很快还会有儿子,他为何要毁掉自己的下半生?”
“在他的计划中,凶手已经跳河自杀了,公安机关也会结案,他可以继续生活下去,何来毁掉下半生一说?”文雅反问我。
“周子国以凶手的身份死了,可王宇也死了,自此,他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人,他以谁的身份存活呢?他定然也不敢光明正大地与小莺生活在一起啊。”我还是疑惑。
“这个问题,我还没办法回答你,或许还有我们没有查到的线索,或许,即便是到了现在,凶手的计划仍然没有结束呢,甚至于,我猜到死者不是王宇,其实也是在凶手的谋划当中?”文雅苦笑道。
她的话,让我浑身上下涌出一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