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什么时候,他的反应似乎总是慢半拍,总是在他幡然醒悟的时候才发现最佳时间早就过去了。
“丫头……”
“不要叫我丫头,我不叫丫头,我叫夏青青!”
“夏…青青?”
他说得很咬口,似乎不能理解这三个字的涵义,他的眼眸中满是疑惑,他的声音有点不确信,但却隐隐透着希望,“我们现在可以在一起了,再也没什么可以妨碍和阻止我们的了!”
夏青青已经走到了张晨阳的面前,她的脑海里完全是刚才他残忍殴打余迪楠的那一幕,那样的余迪楠让她想到了身体碎裂的大姐,她觉得,张晨阳的拳头不是砸在余迪楠的脸上,而是砸在了大姐的脸上。
她不能容忍张晨阳对余迪楠象正在追捕通缉犯一样,她讨厌这样的张晨阳。
“没有我们!”
“什么?”张晨阳的手握住了她的双臂,“我没有听懂,你说的什么意思?丫头!我们是相爱的,现在我们可以结婚了,余迪楠也要结婚了,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我们的了!”
一股怒火猛地冲上了夏青青的脑门,这是她无法接受的伤痛,她不愿意让任何人看见,尤其不能让张晨阳看见。
可是,现在就这么被张晨阳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了,而张晨阳看起来似乎在幸灾乐祸。
“所以你找余迪楠炫耀你的胜利来了是吗?所以你用拳头警告他是吗?你以为余迪楠结婚了我就必须嫁给你吗?我告诉你张晨阳,我永远不会嫁给你,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在这个世界上我只爱着余迪楠,任何人都不可能代替!”
张晨阳愣住了,夏青青也愣住了,连他们身后的余迪楠和夏嶙都愣住了。
夏青青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一直以来,她根本分辨不出对于她来说余迪楠和张晨阳谁更重要一些,但却无比坚信她爱着的是张晨阳,只是面对这样狼狈的余迪楠,她的整颗心都被揪得紧紧的。
人的嘴巴永远都在最关键的时候和思维脱节,不善言辞的夏青青尤其是这样。
她只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似乎将张晨阳打击得体无完肤才是对余迪楠最好的道歉。
也许张晨阳的母亲说得没有错,在她内心深处,真的是把张晨阳当作余迪楠的影子,自从余迪楠醒来之后,她根本没有想到过张晨阳。
感情的天平似乎在余迪楠醒来的那一瞬间就毫无悬念地倾斜过来,似乎她和张晨阳这么多年的纠缠都敌不过余迪楠的一个微笑。
夏青青觉得,她就是古希腊神话中那个邪恶的蛇妖美杜莎,是被下过诅咒的,所有和她有牵连的人都会一起下地狱。
张晨阳终于咬着牙说出了那句毁灭夏青青和他自己的话,“夏青青!我把你当成宝贝,你却一而再地将我的自尊踩在脚下,余迪楠当初能抛弃你大姐爱上你,今天就能抛弃你爱上夏嶙,以后还不知道他会再爱上什么样的女人,像一个这样朝三暮四的男人,你还死皮赖脸地纠缠他,余迪楠说得没有错,你就是个无耻的女人,专门破坏别人的幸福!”
夏青青的手在一瞬间便重重地扇了下去,随着“啪”的一声,张晨阳的脸上出现了清晰的五个指印。
张晨阳没有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夏青青的这一巴掌打掉的不仅仅是他的自尊,还有他对她所有的牵挂,他的心在这一巴掌下麻木了,没有了任何感觉。
他的嘴角弯了弯,绽开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丫头!我恨你!”
也是这句话吗?“我恨你!”高虎说过这句话,现在轮到张晨阳说了吗?
夏青青傻傻地看着张晨阳一步一步地离开,她很想伸出手抱住他的腰,很想告诉他她快要崩溃了,她需要他,很想告诉他她是爱他的,很想对他说她愿意嫁给他。
可是一切都太迟了,当她的巴掌落在他的脸上时,他们之间那条苦苦支撑了七年的纽带便被她扯断了。
她抬起手,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嚎,一张嘴便狠狠地咬住了这只罪恶的手。
鲜血从夏青青的嘴角不断溢出,顺着她的下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留下一块触目惊心的猩红。
余迪楠和夏嶙心惊肉跳地看着夏青青,忘记了上前阻止,只是紧紧地相拥着,仿佛夏青青随时会扑上来咬断他们的脖子。
夏青青没有将手从嘴里取下来,她恨这只手,这只手无数次地挽救过病人的生命,可是现在却亲手埋葬了她的爱情,她要毁掉这只手。
她的脚步很凝滞,表情呆板、漠然,根本没有回头看一眼地上的余迪楠和夏嶙。
她终于发现原来失去张晨阳比失去余迪楠让她更加痛,她再也没有追赶的力气,再也没有走下去的勇气,她只能在心中一遍一遍地赌咒:“张晨阳!下辈子我一定只爱你一个!”
但愿有下辈子,但愿还能让她再次遇见张晨阳,但愿她不会再爱错人,但愿她能早一点明白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