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女人已经被各种人与事情伤害到绝望,在临死前还不控诉与报复一场的话,那也太憋屈。
就凭秦翼和他的情人在国外对付她的手段,姜昕觉得怎么报复都不为过。就是姐姐太糊涂,居然用了那种方式。
在姜昕看来,只要有足够的金钱做支撑,她可以翻着花样的玩死他们。
与秦翼约好晚七点碰面后,姜昕就出发了。
已近九月的海城,气温依旧高热。人行道上的行人稀少,不过车流道上的却熙熙攘攘。
等红绿灯时,姜昕在后视镜里发现有辆车似乎一直跟在后面。
为了验证个究竟,她对约好的律师去了个电话,把地点临时变更成了某咖啡馆。
半个钟头后,姜昕到达了约好的地点,发现那辆车果然也跟着前后脚的停下。
暗暗啧了声,姜昕当作没发现的继续朝咖啡馆里走进去。要了个隔间雅座,听着舒缓的音乐,点了杯冰饮慢慢喝着等待。
这样不用绕着孩子转,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安宁,她已经有很久不曾享受到了。
母亲这个身份,真的能耗尽一个女人的所有时间与自由。
还记得小家伙刚学会翻身那阵子,姜昕整夜整夜的总是担心他会一不小心翻身过去,又翻不回来的把自己闷死过去。
一个刚上路的新手妈妈,几乎被弄成个神经病似的。每个夜里强迫自己醒来多次,胆颤心惊的翻过那小小身体抱在怀里探探鼻息,才能安心的躺下来继续睡觉。
再后来,她终于习惯了他的各种睡姿,却又开始做各种惊恐的梦。例如,会梦到没看好他,任他从高处摔下,被车流或是深水夺去性命。又例如,会梦到一个偷闲的不注意,再转身时那小小的身影已经不见了踪迹。
任她泪流满面,疯了似的在人群呼喊寻找,也再也找不着。
那种惊恐与绝望,不做母亲的人大概无法体会得到。
每每被如此噩梦惊醒的午夜里,姜昕总是紧紧握住小家伙的手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不错眼的盯着牵住,千万不能到搞丢了。再去后悔与发疯,痛哭着寻找。
她仅仅只是凭着些噩梦与幻想,都已经痛不欲生的心脏缩紧了。
可现在又想想,耗尽了她所有心力的孩子。他不久后将会冠上父亲的姓氏,他长大了会对母亲各种不驯与叛逆,也许还会有再也懒得多看一眼她的那天到来。
而男人们,只需要付出一颗精子,就能轻易从女人的身体里与手掌中得到孩子。
每每想到这些,姜昕都替自己身为母亲这个身份而感到寂寥。
正这样乱七八糟的想着,姜昕的头顶忽然落下道问候:“您好,姜昕女士吗,我是谭卓。”
“您好谭律师。”姜昕忙站起来,礼貌地伸过手去交握了下,但眼神却非常不客气地品味着。她花如此高价请来聊一下的人,究竟有没有真本事,值不值这个价。
谭卓也不卑不亢的沉默着,任由着她的眼神在他脸上放肆的打量。
只是被个美女盯着太久,总归有些不自在。不由轻咳一声,调侃般的笑开:“姜小姐,你这样盯着我不说话,也是要收费的。”
“我知道。”姜昕终于收回目光点头,喜欢这种说话直接的男人。
跟着,拿起包做出个请的手势,“谈谈话的钱我还是付得起的,谭律师。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跟我再换个更安静的地方聊吧。很抱歉要折腾你一场,时间你算好,一分也不会少。”
在经过某桌时,姜昕出其不意地挽住了身边男人的手臂,笑笑不语的直直走过去。
又过不久后,便直接载着人朝离得最近的某间酒店开去。
谭卓慢半拍的在副驾驶座上,扭头笑看她,“姜小姐,我的业务可不包括其它。”
姜昕没理他,到达酒店停好车,拉着人去大堂开了间房,而且还是用商靳给的那张卡付的钱。
等上到楼层进入房间里,才松手的坐入个沙发椅里,朝谭卓抬手看向对面的沙发椅。
“谈事情与给人制造堵心两不误,请坐吧,我要想一下该怎么说。”
谭卓拉开椅子坐下,礼貌地笑了笑:“我不急,你可以慢慢说。”
姜昕交叠起双腿向后靠去,长呼出口气:“我有个姐姐,嫁了个心机深沉又狠毒的男人。这个男人背着我姐跟他一直没断过的恋人在M国生了个孩子,而我姐却愚蠢的选择了自杀。”
“节哀。”谭卓极平静的给出这句。身为律师,人生百态见得太多,这个并不算特别。
姜昕点点头,“早就过去了,我今天找你来的目地可能有点复杂。这个恶毒的男人,不但止气死了我姐,还霸占着她的嫁妆不肯归还。”
“是属于婚前财产吗?”谭卓适时发问。
姜昕嗯了声,跟着又重重叹气:“原本是属于婚前财产的,可他哄骗着我姐用赠予的方式把财产和一块地皮转赠给了他,而且还是经过公证处公证的。”
谭卓沉默了一阵,才道:“那这样可就麻烦了,有他出轨的有力证剧吗?”
姜昕摇摇头:“他是在M国生的孩子,一旦打起官司来,除了强制要求他们去做亲子鉴定之外,别的都可以失口否认。再有,他也是个聪明人,并没有给情人与孩子挑明身份,对外只说是帮朋友代为照顾的。等过个三两年,再搞个领养手续,谁又能奈何得了他。俗话也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不然我怎么会来请教你们呢。”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因这桩官司已无什么赢面。这样的情况谭卓也见得多,手中曾有个案例。男方是个同性恋骗婚,女方也是自杀身亡了。
男方在法律上,还不一样的继承了女方的所有遗产。女方父母起诉要分一半女儿的遗产,可男方就是霸占着不肯给。这种官司,如果对方用拖赖的办法,执行起来就太困难了。
更何况眼前这个,还是亲手转赠出去的。
所以到最后,谭卓也只能给出个安慰的眼神,“这个太难有拿回来的可能性,或许你可以走走其它偏门。不太出格的,寻些报复出出心中的气。”
姜昕堵心的没答话,过了一阵,才叹了口气的慢慢说开:“十多年前,临江娘娘庙那段儿有块地,开发商资金链断裂,建了一半的别墅群全成了烂尾楼。他们要回拢资金,不得不挂牌拍卖地皮。
“我爸不知怎么就起了熊心豹子胆,问我妈借了一笔钱,可以说是倾尽了当时的财力买下的那块地。因为我姐内向胆小又嘴拙,且十分不擅长讨好长辈。他们担心这样的一个女儿,出嫁后会遭到婆家的不喜欢,就把那块地做为婚前财产给她陪嫁了过去。一晃十多年过去了,你知道那块地现在市价值多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