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家今日也是照旧,两房人对坐在餐桌两边,沉默地用着早餐。
因查觉到儿子这几天的情绪不好,舒凤兰也没敢催促他赶紧把孙子带回来看看,只敢在私下里叹叹气。
商靳最先结束用餐,拿起餐巾擦过嘴,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喝完,才朝母亲瞥去一眼:“待会我要去拜访姜家,妈,你备些礼一起去吧。”
舒凤兰握筷的手抖了抖,转头看了看身边老公,又朝儿子看了眼的收回视线,叹道:“两年前你对人做的事,实在太过份的有辱门风。至从那次登门道过歉之后,我就再也没敢见姜昕妈妈了。
“有好几次在一些场合里碰到,我都是立刻找个地方躲起来。自己儿子欺负了人家闺女,人家没扯着我一顿撕打辱骂,就已经是再厚道不过了。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更没脸去见人家。但如果真到了不得不见的地步,不能让我一个人去受这种罪,得让你爸也跟着一起去。”
“咳咳咳……”商启宗被呛了个狠,捂嘴扭脸不停咳嗽,恨不得捶这婆娘一顿。
去见姜家人,他也没脸啊!
等岔气平顺后,商启宗终于正色望向儿子,“我跟你妈的情况差不多,远远见着姜家人就控制不住双腿的想绕道走。但如果你真的想好做出了决定,那我也只有觍着这张老脸去了。”
坐在上首的老太太听了儿子这话,心里也跟着叹了叹气,但面上却不显。
“古人都说求亲求亲,一个求字就代表着诚意。把一个女人从熟悉的家里,最亲的亲人身边,求到一个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环境里来生存与适应,这本身已经是种不公平了。
“所以老祖宗们,才给男女间的姻缘定下三媒六聘的隆重规矩。让男人也知道知道,你花这么大的力气与规矩娶回来的女人,要懂得尊重与珍惜。这回是咱们有错在先,启宗你们两口子就别端着,该舍面子的时候就得舍,知道吗。”
“妈,这个我自然知道,怕就怕姜家人恨透了咱们。”叹息着说完这句,商启宗就不再说什么。
这个事,让他极没脸的头疼不已。可谁叫他的好儿子,硬是没忍住的动了人家闺女呢。还有那个老混蛋沈霖,干的真不叫个人事。
所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商二叔见大哥大嫂满脸像赴刑场似的为难,不觉好笑。没忍住的打趣了大哥几句,又恭喜他快要有儿媳妇茶喝与有孙子抱了。
商二婶忍了忍笑,却是向对面大嫂看去,温声道:“大嫂,待会儿我也跟你们一块去吧。多个嘴帮着陪罪说事,也会显得咱们心诚些。”
“文莉!”舒凤兰感激得不行,恨不得想隔桌去握她的手,“太谢谢你了。”
因这事被商靳突然说开,大家提快速度的结束了早餐。
商启宗夫妇带着弟妹文莉,去到家里专门放置礼品的屋里,挑选送去姜家的礼物。
这次拜访的意义不同,两人指挥着福伯与帮佣捡贵重的东西往车上搬。
一旁沉默抽烟的商靳,在父母婶婶已经结束挑选礼品后。朝架子上的人参望去一眼,淡淡出声道:“这颗参也带上。”
人参补气,补补才有力气继续生气。
商启宗看了眼儿子,也没说什么的让人把那棵老参给搬到车上去。
夏季这个时节,海城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早餐时还艳阳高照,临出发时又开始雨水瓢泼。
商宅地大树多,一到下雨,耳边尽是雨水急打树叶的群起声响,空气里也溅起一股泥土的潮腥味儿。
好在到达姜宅外边时,阵雨已经停歇,艳阳又复出来。把门前满地的绿草水珠,挂上了晶莹光泽。
视线所及的,皆是极简的清新。不似百年商宅,不管怎么修剪移走树木,都透着股沉霭。
对于商家人的突然拜访,沈慧玲是极不开心的,忙拦住了往里搬礼物的人。
“这凭白无故的,可没收礼的道理,所以东西就免了。过门是客,到可以放你们进来喝杯茶再走。”
这几天因着女儿的情绪问题,沈慧玲已经极为头疼又疲累了。所以,根本没精力理会旁的与待客。
可人都到门前了,也不好太失礼的当场把人赶走。再说,她怀里还抱着个与人家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这都叫个什么事,沈慧玲太感头疼气闷,放人进门时也没什么好脸色。
商启宗夫妇自然也是很尴尬的陪着笑,可一看到沈慧玲怀中抱着个眼神晶亮,与边上冷着个脸的儿子极为相似的小家伙时,恨不得直接把事情进入正题。
但幸好边上商二婶拉了把,才不至于让舒凤兰太失态。
艰难把眼神从孙子身上收回后,舒凤兰也不端着脸面了,忙上前几步与沈慧玲肩并肩的往里走。
寻思片刻后,又是陪着笑道:“慧玲啊,我们今天是为了商靳与昕昕的事来的。所以,昕昕她爸爸在家吗?”
沈慧玲一边领着人往屋里走,一边皱眉冷道:“她爸不在,姜超到是在家。你们进屋了先坐,我去个电话让他回来就是。”
舒凤忙笑着回了一连窜的好,但接下来又尴尬得不知说什么才是。
一边的商靳也深觉难以面对,随着父母婶婶进入客厅里坐下后,忙向沈慧玲看去,“伯母,姜昕呢?”
沈慧玲忍住对他的不快,轻声回道:“夜里孩子闹,没睡好,在楼上补觉呢。”
说完,又想起什么,忙警告似的盯着他:“别乱走吵到她,我让姜超下来招待你。”
说完,沈慧玲硬是不放下孩子让商家人抱。一面吩咐陶姨煮茶待客,一面去打电话给姜怀安,告诉他商家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