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因为觉得自己身体不好,怕练武之后,达不到旁人期待的程度,所以宁可不练?还说练武要找个隐蔽地方,怕被人发现,都是因为这个?
萧卿知眉头渐渐拧了起来,聂若心里有些忐忑,“怎么了?我动作不标准吗?”他做游魂都许多年了,蹲马步更是遥远童年记忆里的一角,如今,是不是姿势不对了?
“没有,你的姿势很好。”
“那你还拧着眉头?”聂若不解。
萧卿知顿了顿,“你放心,你的心思,我明白。”
我什么心思?聂若有点心虚,莫不是被萧卿知发现了他想偷懒的心思?那……不偷懒也是白吃苦头啊!反正他就不是练武的料嘛,勉强为之,也只是糟蹋自己身体罢了,稍稍会一点点,当强身健体就好,也能跟父母有个交代,太努力也没啥意思的……
聂若咳了咳,解释了一句,“我身体不好。”所以一刻钟后,他想休息,千万别骂他。
萧卿知点头,“我明白。”正是因为身体不好,所以他纵然喜欢,也怕真的练武之后,达不到众人期待的程度,而对他这个少庄主失望,爱之深,期待之深,对聂若也是一种压力。
他理解。
若聂若知道萧卿知所想,只怕会当即抓着他的胳膊摇晃,不!你不理解!不要随便猜测他的想法,给他加苦情人设啊!他聂若是会怕众人期待落空而不敢行动的人吗?上辈子,聂若纵然身体不好,也依旧勤学苦练,不至于使人失望,依旧是个合格的少庄主的。
一刻钟后,聂若余光瞟了瞟打坐的萧卿知,哎呀一声,身体晃了晃,软了下来。
萧卿知立刻抬手扶住,接住了聂若,聂若手脚无力,甚至有些颤抖,“我太累了,要休息一下。”
“好。”萧卿知回答。
“那个……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明日再练习,我也累了,今天太晚了,等我休息好了,天也黑透了,不适合再练了。”聂若目光有些飘忽。
“好,那明日我早些回来。”萧卿知点头,今天他不知道聂若在等他,还刻意加训了一会儿,不然,他不会比谢亭回来的晚,要知道,谢亭可几乎是爬回来的,速度慢的跟蜗牛似的。明日他早些回来,也能早些回来陪聂若练武。
“那太好了。”聂若笑着道。
萧卿知见聂若手脚无力的样子,道:“可要我背你回去?”
“好。”聂若如今比萧卿知矮了一头,萧卿知又有武功在身,背他是很轻松的,他确实是累了,蹲一刻钟马步,也是很难受的好不好。
聂若趴在了萧卿知的背上,让他把自己背回去,萧卿知怕被人看见了,会胡乱猜测聂若胡闹或是失礼,躲着人把聂若送回了房间,阿齐已经回来了,见状,立刻让院子里的人送上烧好的热水,给聂若沐浴。
“师兄,你要一起沐浴吗?”聂若看着阿齐指挥下人往大木桶里倒水,转头问道。
今日萧卿知也是练了一天的武了,纵然他体寒,也还是出了汗的,一时间也有些意动,这么晚了,他跟谢亭的院子里又没专门服侍的下人,只有院子里的一口凉水井,要回去只能用凉水擦身了。
不过这也是师父锻炼他们的意思,练武之人要什么人伺候呢?用聂洪的话说,练武之人,就该大冬天的一桶井水从头浇到脚,还依旧钢筋铁骨,不染风寒才行。
不过这条标准不适用于聂若,因为聂若有个疼他到心肝儿里的娘,所以聂若依旧是个金堆玉砌使奴唤婢的富家公子。
见萧卿知犹豫,聂若便知道他的意思了,笑眯眯的对阿齐道:“少加些水,我跟师兄一起洗,免得溢出来。”
“是,公子。”阿齐回答,还捧了一句,“公子跟萧公子的关系真好,庄主看见了公子师兄弟感情如此深厚,一定高兴。”
聂若深有同感的点点头,“是啊是啊!我也最喜欢师兄了。”
阿齐没再回答,而是偷偷看了萧卿知一眼,他听人说,萧卿知深得庄主喜爱,这几日,庄主提起公子的次数都少了,还有庄子里的那些护卫门人,提起萧卿知来也是赞许不已,有人说他谦卑懂礼貌,见谁都叫师兄,也有人说他天赋过人,学武比谁都快,日后能继承庄主衣钵,甚至今天,他还听人说,萧卿知得了老庄主年轻时的佩剑。
公子倒是真纯良心善,一点也不担心,反为此高兴,阿齐却忍不住幽幽叹口气了,不过公子自己喜欢,他也不能说什么,听公子的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