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岁!你给我麻溜点起来,再晚咱就占不到好地方了!”
这一声怒吼好悬没将摇摇欲坠的屋顶掀翻。
万岁岁被吼得“虎躯”一震,总算睁开眼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抬眼便见方柳子一手端着个豁了口的破瓷大碗,一手握着根竹棍正戳着她那黑得发亮的旧被褥。
万岁岁登时便怒了。
“大清早的,叫什么叫,戳什么戳!方柳子,你要是敢把我被褥戳坏了,就等着赔钱吧!”
“还赔钱?哪儿来的钱?我们两加一块,身上抖搂一遍,连一个铜板都没!”
方柳子长手长脚,个子高,身条瘦,照万岁岁的话说就是,长得和竹竿贼像!
相貌也算是清秀斯文的,可惜嗓门太大,一出声就破坏了那份书生气质。
万岁岁走到破院子里的一口水井处,三两下打了一桶水上来,用破碗舀了一碗水,漱了口,顺便把碗里剩下的水咕咚咕咚喝光了。
又抄了些水在手上,好歹洗了把脸,这才抬起头嗤笑道:“亏你还说自己念过书,祖上也算是书香人家。这不,张口闭口就是钱,俗!”
方柳子一听眉毛便拧了起来,气道:“行!你不俗,有本事别去要饭!要不是把你当兄弟,我才懒得叫你。你以为钱是大风刮来的啊!像你这样懒,还说什么以后要开家酒坊,做梦去吧你!”
他拄着一根竹棍,气势汹汹地冲着万岁岁吼道。就差没叉着腰骂了。
万岁岁不由掏了掏耳朵,生怕自己哪一天就聋了。
她呆呆望着水桶里映出的人影,一时也有些认不出来。
总的来说,这是一张乱七八糟的脸。
一头长发脏乱缠结,用一根破布条随意扎了,垂在脑后。肤色极黑,堪比锅底。
最过分的是,脸上的五官有的极大,有的极小,显得格外怪异。
反正就是丑得惨不忍睹。
怪不得认识快两个月了,方柳子愣是没瞧出她是个女的,整日兄弟兄弟的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