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找他组队的人是很多,但和谁他都不想!他只想跟俞楚一起!
“你要和他组队?”裴休面无表情看着俞楚。
俞楚漫不经心跳到窗子上一坐,“对呀。”
“不要和他组队。”
俞楚一脸莫名其妙,“为什么?我们之前就说好要组队参加韶华大会的。”
裴休的唇抿得紧紧。
她又故意板着脸看向裴休,“这么一说我还没跟你算账,你倒是好,这几天还跑到外面躲我去了……”
黑羽一般的面具之下,裴休的瞳仁漆黑一团,带着水汽,眼尾逶迤着一点薄红,仿佛在无声的控诉。
俞楚的舌头突然就打了结,“躲,躲我也没用,我……”
她挪开视线,又来了,她最害怕的就是他这个表情,上辈子也是,这辈子还是!
俞楚深吸一口气,还是义正辞严道,“我还是要说你!上次害韩惜从我窗台上滚下来的人是你吧。”
第一句开口,之后便顺了,“虽说韩惜是被有心人设计,大半夜喝醉了来爬我的窗台,但你这么一介入,倒是把小事情闹得更大了。”
“当时我完全可以不动声色让韩惜进我屋,减少其他人的注意……”
“不可能。”
俞楚的絮絮叨叨突然被打断。
“无论是谁,都不能毁你清誉。”
“不是……什么清誉啊?我跟他清清白白,他就是正好着了人家的道,即使我放他进来也没关系……”
“放他进来也没关系?”裴休往前走了一步,“你是个姑娘家。”
俞楚这就不乐意了,她的魂魄毕竟来自异世,她并不在意这些所谓的男女大防,也最讨厌有人以此作为说辞命令她什么。
于是语气中也不自觉带上了一点冲,“姑娘家怎么了?我和他清清白白,我朋友进我屋子怎么了?”
但落在裴休眼里,她此刻就像是一只浑身带刺的刺猬,并且,为的是旁人。
这几个月来对他那么好,但在更重要的人面前,他就什么也不是?
裴休的喉结微微滚了一下,试图找理由掩饰自己的怒气,“别人会说你们闲话。”
俞楚更气,“闲话?我根本不在乎。”
肩膀处突然一痛,俞楚一愣,顺势低头,却看见少年白皙干净的指关节,她动了动,挣扎着想从裴休的钳制里挣脱。
“我在乎。”他抿着唇,声音低得有些不像他。
俞楚像是被这三个字烫到了一样,猛地往后一缩。
消瘦的触感从手掌心消失,裴休的手指微微蜷缩,最后垂了下来。
但他的眼神没有避让,他固执地回望她,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一些什么。
俞楚犹豫了一下,“你……你是在?”
俞楚突然想起来,上一世裴休似乎一直很是抵触自己和魏子陵接触,现在想来,或许是旁观者清,魏子陵对自己根本没感情,裴休全看在眼里。
所以他……是担心自己受到伤害?
俞楚的目光里沾染上暖意,她轻快地笑起来,“我和韩惜真的是朋友,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况且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这一世,她绝对不会再轻易向一个人动心了。
她的眉眼因为沾染了笑意,变得弯弯的,“咱们小裴休什么时候那么警觉啦?长进了!”
但很快,她的笑意便止住了。
少年突然朝她走了几步。
俞楚竟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已经高出她那么多。
少年微微俯视她,紧致的下颌线几乎擦到她的鼻尖。
鼻息相闻,俞楚没由来地心头一跳,往后一缩——却被一只手掌拖住背脊,手掌宽大,灼人的温度透过春衫薄薄的布料透进来,俞楚瞬间出了一身细汗。
这,这姿势好像不大对劲。
俞楚喉头发紧,正想说点什么打破僵局,便听少年擦着她的耳朵说,“阿楚,别往后了。”
他的手掌托住俞楚纤细的腰身往前一带——衣衫摩挲间,雪松的香气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激得俞楚血往上涌。
俞楚伸出手想要推开他,裴休却往旁边一避,轻巧地放开她。
“再往后靠,花瓶就要倒了。”
他神色自若地扶了扶桌案上的物什,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雪松的味道依然萦绕鼻尖,俞楚清楚听见,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直跳。
裴休突然背过身子去,“我突然想起来,待会儿还有一场比武要看,先走了。”
他没等回复,拔腿出了门。
俞楚一直僵直的背脊突然放松下来。
她转过身,却恰巧从窗里看见楼下裴休修长挺拔的背影,那道背影停滞了一瞬,突然往回侧了侧脸。
俞楚下意识往后一缩。
所幸裴休没有发现她,又回过头,离开了。
俞楚叹了口气,手掌往桌上一杵——突然发现,那只花瓶,是被固定在桌案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