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雨道:“不知,是贺执议接待的,季将军似乎不同他发生了些口角。”
沈渊没说话,过了一会儿,道:“你说,为什么湮州百姓看见咱们这么反感?”
随雨一愣:“王妃也感觉到了么?我先前便听好几个管事的姐姐说,出去采买或是哪怕闲逛,旁人若不知道倒还好,若知道是王府的人,立刻便能给脸色看,实是莫名得很。”
沈渊闭目沉思,半晌,侧头看了一眼案旁的沙漏,道:“一个时辰到了,我去偏殿。”想了想又道,“你与宝祥到朔雪楼,找白老板,跟他说一声,可以开始了。”
随雨点头应下,伸手取了一根玉簪将沈渊梳好的发髻束好,扶他起身,将沈渊送出门,转身叫着宝祥一同出了门。
偏殿内,所有幕僚和武卫都已等候着,沈渊走到主座,坐下,看了一眼台下众人。
“我离开这些时日,你们各自的事都办得如何了,都与我说说罢。”
季丰上前率先禀道:“按王爷的吩咐,已在湮州境内募兵两千七百三十六人,组成湮州府卫营,营地驻扎在府城以东两里,稍后会在这批人中选拔,择优者入王府亲兵营。”
沈渊点头,很满意,季丰虽然脾气耿直固执了些,但办事却是真的一点儿也不含乎。
接着,贺允锋也上前禀报:“僚臣诸位已将州府送来的案卷一一审查过,结案两万三千五百四十二宗,待终审的有二百三十五宗,疑难案件四十九宗……”他一一道来,将各种类型的案卷分门别类,汇报得相当仔细。
“带来的工匠已全部安置,织造女子六人,土木工匠十七人,药师、医师……”接着又有僚臣汇报工匠的安置事宜。
沈渊听着,微微闭目,良久,他才问道:“万以书来过王府几次,谁接待的?”
贺允锋一愣,低头道:“是……是属下接待的……”随即又道,“万知府前来,只是想助我们尽快安顿王府,前些时还派人送了木材和砖石过来,如今安置工匠的排屋小院都是多蒙万知府相助才能这么快的修造出来。”
沈渊挑挑眉,忽然笑了一下:“贺允锋,这王府,你来当家吧?”
贺允锋顿时冷汗流了下来,扑通一声跪地,颤声道:“属下……属下不敢!属下……”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事实上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沈渊啪的一拍座椅的扶手,笑意尽去,怒道:“你不敢?我不在府中,谁允许你接待外人?这王府,谁是主,你还记得吗?万以书给你东西你就收,你凭什么收?”他凉凉地看向下面瑟瑟发抖的男人,“你当这小朝是你家开的么?”
“你闭门反省吧,执议使之位,周可城,你来。”沈渊随意地伸指点了点原本站在贺允锋身后的老文士。
周可城上前应声,目光撇向贺允锋时流露出一丝鄙夷和嘲弄,得意忘形说的就是贺允锋这种人了吧,手中刚沾了点儿权势便以为自己得了天助,然而,这才嚣张跋扈几日,便被真正掌握实权的轻松按进泥里,愚蠢至极!
“殿下!殿下听属下解释!万知府在地方深受百姓爱戴,口碑极佳,对湮州比我们了解得多,小朝初设,需要笼络他为我们……”贺允锋听闻自己要被革职反省,顿时急了,仰头叫道。
沈渊皱眉,挥了挥手:“你还是去反省吧,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回幕僚长屋,若是想不通,便回凤京去吧。”说罢,又朝其他众人道,“今日便到这儿吧,都去休息,之后会按各位呈上来的日绩册分发奖金,散了吧。”
说完,他离开了偏殿,留下一众幕僚冷眼看着已经快要急晕过去的贺允锋……
“呵!还道他当真有多大才能,却原来是个这么沉不住气的蠢材!”
“就是,王府小朝本不是与知府衙门并列的,说到底还是对家,他却还去抱那万以书的大腿,真当咱们重妃是三岁奶娃么?”
“也不想想重妃能给王爷看上,那得是什么样惊才绝艳的人物,哪容得他来忽弄?”
“你们说,会不会其实从一开始,重妃就没想让他当执议使?周老和梁先生论学识都远胜于他,只不过是先前被那张勘摆了一道,才惹了王爷不喜,可不喜归不喜,王爷什么时候因了私人恩怨去记恨过谁?怕是从一开始就内定了周老做执议使,贺允锋不过是拿来敲打他们的幌子罢了。”
“嘿!这么一说倒还真像是那么回事儿!可笑他竟还当真了!哈哈!”
贺允锋蜷在地上,听着来自昔日同僚们的冷嘲热讽,心中又气又恨,他看着周可城带着众人离去,良久,才慢悠悠站起来,一步三晃地走回住处。
沈渊回到院内,将收上来的案卷归档册翻看了一遍,皱眉,伸手揉了揉眉心……
太完美了,案卷如此完美,竟然丝毫破绽都没有,万以书,万知府果真是那么好的官吗?可若是如此,为什么百姓的生活却又那么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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