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楼后,我又照常去了图书馆,这次我没有跟她聊汪国真,而是告诉她宣给我来信的事。女生之间应该是互通的吧,对于宣的来信,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缘故,难道真的是想和我做回朋友吗?我不知道了,因为我和宣已经一年多没有联系了。 我不知道书的另一面的她会给我什么答案。 给她留完言过后,似乎什么东西一下子被释放出来,我的内心好久没有这么畅快。呼吸着窗外的空气,我的心情也大好起来,我迫不及待地想去湖边一个人走走了。 湖边的道路一直以来没有什么车,人也极少,所以没事了在这里走走是极好的事情。道路的两旁栽种着密密的银杏树,然后就是陡峭的岩壁。在靠近学校的这一边只是矮矮的灌木。这次我忘记了数步数,因为新的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 在我走在这条路上时,我才发现道路两旁的银杏树的树叶一部分已经开始变黄了。这让我想起了电影里的场景,金色的树叶随风飘舞,然后两个相爱的人一起在马路中间走着,就在我试图回忆这是哪部电影里的镜头时我却想不起了,这或是我的臆想还是真的有在电影里看见值得去求证了。或许在我的脑海里我就想着和我所喜欢的女孩一起走在这条铺满金色树叶的马路上,一直走下去,然后走成永恒,就像是永远也没有尽头一样。 我还是一个人在这条路上走着,但我第一次感到了一丝落寞,甚至是孤独,这或许跟宣的来信有着莫大的关联。我想着有个人可以此刻在我的身边,和我一起走着,聊着那些丝毫没有营养的话题,但就是这样,我也愿意和她待上一整天。 我记得,在这条路上,我曾经遇见过一个女孩,披着长发,阳光从树枝上穿过,照在她的侧脸上,就像是天使一般闪耀,可惜的是我没有看见过她的脸。我幻想过无数的脸庞,可是我都无法将她的那脸幻想出来,或者她的容颜只能存在我幻想之中。 那个女孩真的是宣吗?那天我真的看见一个女孩了吗? 这两个问题哪怕是直到我的故事结束,我也没有找到答案。 我又到了那个转角,转角过后依旧是直直的马路,然后再又是弯道,可是我开始记起了更多的人和事。 我记起了强,强是我的高中好友,是极好极好的朋友。他的全名我竟然一下子想不起来了,因为高中里的时候,我只是叫他强,叫了他三年,以至于他的全名我都忘记了,我只记得他叫强了,也只有我一个人叫他强。 有关于强的事情就像是过山车一样在我的脑海里以极短的时间跑了一个来回,过山车呼啸而过,强的身影也在我的眼前浮现了出来。 强长得很高大,足足比我高了一个头,我和强的相识平淡无常,没有任何可以拿来借鉴的,只不过是因为他一个人在操场打球,而我只是在一旁看着的缘故,就这般相识了。 “要一起打球吗,很有意思的。”强总是这么对我说,这也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而我只是摇摇头,然后说道:“我看着你打就好了,也很有意思。” 就这样,我和强认识了,在开学的第一天我和他就相识了,还是在这种情况之下。由于我们都是一个班,所以我们很快就成为了好朋友。 很是令人尴尬的是,强发育的早,才高一就像是高三一般,和他走在一起有点最萌身高差的感觉,这倒是令我很是苦恼,恨不得将强的腿剁下一节来按在我的腿上。可是一看到强对我微笑,我就又释怀了,为什么要理会别人怎么说呢! 我每天和强一起上课、下课,然后一起去在操场上玩耍,高一的课程不是很多,我们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玩耍中度过的。强的个子很高,所以篮球场上经常可以看见他的身影,而我却只是站在旁边跟他喝彩。我仿佛是强的影子,但是强从来没有这样觉得,因为在男性里面我是他最好的朋友,而他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强打篮球很厉害,经常可以一个人力挽狂澜。他喜欢打内线,经常是身子一晃就攻破了敌人的防区,然后三步上篮。说实话,我挺享受这样的时光,他在球场上打着篮球,而我在一旁观看,每次他在打篮球时,我就会一个人坐在旁边看着诗。 有一个好朋友真好,就连时光都可以挥霍的这样美秒。 他打着他的篮球,我看着我的书。很有时候,在比分落后的情况下,他会大声地告诉我,“夏城,快看哦,我要反攻了啊,让我给他们上演一个绝地反杀。”这个时候,我就会将书页折上一角,然后认认真真地看着他是如何力王狂澜的,每进一个球,我就会大声的为他欢呼呐喊。 当他打完篮球后就会走过来一边喝着水一边问我,“今天看得什么诗啊!”然后我就会回答他“来,让我给你念念,听好了啊!”强他是不喜欢诗的,不过有时遇到绝好的语句,他也会称赞的说,“夏城,将那两句话再念一遍,写得太好了,诗人就是不一样,反正我是写不出来。” 诗,强自热是写不出来的,不然他不就也可以成为诗人了,那诗人的门槛岂不是太低了,我这般打笑他道。同样我也是打不了球的,曾经在强的鼓励下打过一次,结果就是常常三步上篮变成四步或者两步,反正就是不能按照要求跨越三步。 和强在一起玩耍的时候,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半年就过去了,到了要分班的时候。我以为他会选择理科,可是令我没想到的是他选择了文科。我开玩笑问他,不会是他舍不得我吧,当然这个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强的数学很好,物理也很不错,英语在男生中算是厉害的了,但是生物和化学却奇差无比了,就因为这个原因,强再三权衡之后就选择了文科。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我委实想不通。 缘分总是一种神奇的东西,在强选择了文科之后,我和他又在一个教室相遇了,因为我们又被分到了一个班,所以我们又可以一起上课下课了,除了不能像以前一样他打着篮球我在一旁看着诗了。分班之后,我们就管得严了,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玩耍了,教室开始成为了我们的活动中心。每天要做的就是背诵着枯燥的英语单词和大段的政治段落,这对于他来说自然是简单的事情,可是对于我而言,就成了噩梦。我选择文科的缘故不过是因为在六科都差的情况下,文科的稍微强那么一点。在略一权衡之后,我选择了文科。 我的记忆是极差的,经常不是忘记这忘记那,书本上的知识经常要记很多遍了才记得,可是对于我感兴趣的诗文我却看一遍了就一直不会忘记,当然,这只是限于我感兴趣。我很疑心有一天我会不会忘记自己。 慢慢的,我仿佛成了差生的代表之一,排名总是在中下游徘徊,有时候甚至要用倒数来排名。老实说,我也想着好好学习,可是我真的没有读书的天赋,无论怎么考试,分数就在那里不变,尽管是这般不让人满意,可是我依旧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因为我一直相信天无绝人之路,老天既然让我来到这个世界,它总是会让你干点什么再回去。我相信着我不会只是来地球看看这美好的世界,然后什么都不做的就离开。 可是我能做什么呢? “你读文科以后做什么?”强不止一遍的问过我这个问题,可是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我一点打算都没有。 “不知道。”我只能这么回答他,其实我也思考过这个问题,可是我究竟会什么呢,我什么都不会做,只是走一步看一步,别人怎样,我就怎样,“那考大学啊。” “考大学!你准备考什么大学?”强紧追不放地问我。 “不知道,”我只是知道上高中是为了考大学,究竟是考什么大学我也不是很清楚,“考上什么大学就上什么大学吧”。 “那要是没有考上好的大学怎么办,你还读不?”强的这个问题很尖锐,令我无法回答。 “那,那就再说吧,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我确实不知道怎么办了,如果考不上好的大学怎么办,不读了吗,我好像还没有这么早就准备好去迎接这个社会。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只能这么安慰着自己。 “我呢,如果没有考上好的大学,我就找个女人结婚生子,然后就这样过一辈子。当然,如果我考上好的大学了,我也会找个女人结婚生子,然后就这样过一辈子。” “你为什么就那么想着结婚生子呢?” “因为我想有个自己的家,哈哈……” 每次这样的对话之后我就会有三两天心里很是不痛快,不是因为高强,而是因为自己,就我的成绩,我是上不了好的学校的,而我也不想这么早就结婚生子。但是那时的我就是这个样子,心里的难过往往会被时间冲淡,不出一星期,我又忘却了一切,依旧是和强一起上课、下课。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我享受着高中惬意的日子。虽然每天的课程很满,可是我很快乐。但是没有多久强就不再与我一起上课、下课了,因为他开始恋爱了。 这应该算是早恋了,只有我知道,也就是从这里开始,强开始一步步离开了我的视线,以至于最后彻底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