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寂静的桦村如昨夜一样,十分安静,只剩下呼呼的风声。
一道黑影从半空掠过,黑布蒙住的脸上只露出一对眼睛,隐含精光。
黑夜与寒风掩去了他的身形与动作,仿佛与四周的黑暗融为一体,看不清模样。
“果然如此。”
冷眼扫过一间间漆黑的村屋农院,如他所料,怪异的气息从其内蔓延而出,再非白日里的正常模样。
没有理会这些屋子,法清默默看了村北处的祠堂方向一眼,又将目光放在了村子内部。
今夜他已除去幻术遮掩,灵识感知都已恢复到正常状态,就是要看看这桦村日夜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同。
当然不是一间间看过去,他选择的目标,便是白日里从旁路过就感受到异常的那几家。
下一刻,停留在某座屋檐处的身影倏然消失,不见了踪影。
……
静寂的祠堂内。
本就无甚光亮的屋子在这漆黑夜幕下更加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深处,突兀地响起了一阵咕噜咕噜之声。
祠堂内的气氛不知为何,慢慢慢慢的变得压抑,好像与之前没什么变化,却又莫名觉得多了一丝不协调的怪异之感。
透过黑暗,才看到一个苍老干瘦如骷髅的人影,跪叩在地上,前方是被帷幔蒙住的神像。
一般来说,祠堂内供奉的基本都是本族内祖宗先辈的灵位,不知这桦村祠堂供奉神像是什么道理,又是供奉的哪一尊神像。
只是这些问题放在此时已是旁枝末节,但见那神像足下,一丝丝黑若墨汁、却又散发着奇异香味的古怪液体,在黑暗中无声无息的流了出来。
沿着神案上一条浅浅的凹槽顺流而下,流入了神案之内。
而这人影此时看似是在跪叩,实际却匍匐在地上,狂热而贪婪的舔舐着渗落在地上的肮脏黑液。
那咕噜咕噜之声似乎是他舔入嘴中后不舍得咽下,含在口中不断回味,最后混合着黏稠的涎液吞进肚子里。
下一刻,他的动作忽然停住。
犹如提线木偶一般呆滞僵硬的站起身,在黑暗中走向褪色的朱红大门。
随后趴在门上,瞳孔化为幽绿之色,姿势扭曲而怪异的从门缝处看向外面。
他的脸色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突然推开门,往外走出去。
外面终究是比祠堂里面亮堂一些。
依稀可以看出,走出祠堂的,正是白日里那出现在祠堂外的老人。
他干枯的脸上沾着地上的灰尘,一丝丝涎液从嘴角流出。
步履僵硬而蹒跚的,朝村子里走去。
……
来到了第一家。
这白日里就有古怪的人家此时果然比别处更加异常。
此时出现在法清眼中的,是一个大开房门的屋子。
里面是一男一女两个老人,目光病态而狂热地在堂屋中央朝着一尊小型神像不停叩拜,口中还含糊不清的诵念着听不清内容的经文。
而他们身边则是一对中年夫妻,表情呆滞而木然,随着两个老人的动作,机械而规律的一下下跪叩。
再往旁,是个八九岁的男孩,应该是一旁四个人的孙子与儿子。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苍白无神,呆呆地跪在地上看向神像,不做任何动作。
正在不停叩拜的四个人也没有管他,自顾自的朝拜神像,一刻没有停歇。
“又是这个……”
冷冷地看着摆放在堂屋正中的神像,模样令法清十分熟悉。与那尊放在囊里的木雕佛像一模一样,只是大小和材质不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