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沐浴过后,并排躺回榻上,身下衾褥已然替换成了新的,连湿滑的竹席都被擦洗烘干了。
锦盈蜷缩着身子,累的连一根脚趾都不想动弹,任由刘琛揽在怀中,将小巧的臻首靠在他修长的臂弯里。
刘琛从床头小几上伸手够到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为她打着,说出的话尚带着些微熏的醉意,“这些年朝廷同伪朝交战数次,后方一直稳固,即便现在真的要决一死战,也总有应对之策,仇池铁骑剽悍凶残,但总归缺少辎重,后方无粮,是他们最大的难题。便真有血流漂杵的一日,也是为夫挡在你的前面,所以我妻,你别害怕!”
锦盈被那句我妻甜到了,想了想,又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嘟着嘴怏怏的,不搭他话。
刘琛知道方才把人家欺负狠了,自己这一关得受着,但自己夫人对什么话题感兴趣,他可是一清二楚,他低了低头,用下颌蹭蹭锦盈绸发,话道:“你方才说傅家的事,我想了想,也未必非要助周家儿郎娶那沈家十三娘,咱们王府不是有两位适龄的表姑娘吗?”
锦盈果然来了兴致,眸子一亮,可随即又僵了神色,“两位舅母那,我可不敢开这个口。”
刘琛屈指叩她额间,叹口气,“这个恶人我去做!我去跟两位舅舅说。”
若想将两个姑娘嫁出去,就必须提前开口说让两房搬走的事。毕竟两房如今住在府里,为的便是两位姑娘的终身。
谈两位表姑娘的终身,就是在下逐客令。
大舅舅家还好,只一个卓玉落不肯搬,二舅家怕是全家都不欲搬走。
头疼!
门外绯红在唤人,说是澄辉堂派了人过来。
锦盈欲起身,却被刘琛圈了回去,“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非要此刻说,让她明日再过来。”
锦盈道:“不成,是,是,我,我让人盯着澄辉堂了,怕是出了错,我须得去听听。”
锦盈身上衣衫还乱着,急得眼中冒出了金豆子。
她得尽快起身。
刘琛想了想,对着门外道:“什么事进来说。”
锦盈大囧,她忙去扯桁架上的衣衫,却听门扉吱呀一声,响了起来。
刘琛大声道:“可是澄辉堂的人过来了”
绯红眼睛不敢乱看,隔着屏风道:“回王爷,正是,说是,有给咱们娘娘的训示。”
自锦盈嫁过来后,澄辉堂还是第一次用训示这样严厉的词藻。
刘琛沉声道:“王妃发还没干,不宜吹夜风,你将人带进来,立于屏风后训话便是了。”
绯红应了,转身出去叫人。
刘琛握她双手更紧,搓了搓她食指的指腹,擦掉了一滴汗。
进来的婆子很懂规矩,低垂着头,老实回道:“太夫人有言,今早尊长去的是寒罗寺,见了惠明师太,又在厢房午憇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坐禅半日,黄昏时分回的府,由玉落二表姑娘服侍用的晚饭。儿媳若有不满,可当面直抒胸臆,背后遣人跟踪,实乃太过鬼祟,此风断不能助长,此举断不能相容,明日,请王妃自去佛堂前罚跪,领罪抄经。”
“儿媳记下了!有劳婆母垂训。”锦盈想坐起来,却被刘琛牢牢箍住,动弹不得,只得软声回了句话。
见那婆子训完,垂手站立。
锦盈隔着屏风小心问道:“婆母,这一整日可都是由二表姑娘服侍的?那前几日出门时,缪然嬷嬷可都跟着了?”
婆子答道:“仅二表姑娘陪着了,缪嬷嬷不曾跟着出过门!”
锦盈峦眉微蹙,点点头,温言道:“有劳妈妈了,还跑这一趟。天色也不早了,您请去休息吧,明日一早,我便去澄辉堂给婆母赔罪!”
那婆子倨傲着神色,微点了下头,正待转身,屏风后响起刘琛如铁般的冷峻恫吓,“出去之后,管紧嘴巴,今日见闻,逸出半句,后果,你自知晓!”
修改了多次,希望这次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