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这些是什么人呀?”洁绿见是自家公子,总算将颤抖的小手从唐锦盈肘处放了下来。
唐锦盈看她一眼,挥了挥手道:“先不管这些,二哥先说你可有对策?”唐启望着面前稚弱的妹妹轻轻笑了笑,一副我心甚慰的表情。
“一正两侧,门口全被围住了,人数众多,我们贸然突围绝无活路,只能想办法智斗,将他们分散,各个击破,硬剜出一道口子,然后纵马弃车,奔出重围。”
唐锦盈低头不语,唐启本也不是与她二人商讨这退兵之计,只是妹妹问起,随口便回了。
他拍拍她肩头道:“五妹莫怕,二哥定然平安带你回府。”
“大人?”门外贴着楹窗,一阵窸窣声响。唐锦盈知道是那些护卫已经上到了二楼,正欲带他们下楼。
唐启道:“走吧。”两人被四马攒蹄般护在中间,战战兢兢带到了一楼右侧耳房外的天井内。
四周一片漆黑,拱门外的小院中,门板已在强大的外力作用下隐隐有了碎口。唐锦盈环顾四周,一把抓住唐启道:“门若破开,你们便是想将他们引到此处各个击破?”
唐启安抚地拍了拍她:“莫怕!我来时已查过,这里十分狭窄,易守难攻,我们可以两人执刀守住这月洞门,来几人便”
“二哥你既说来人众多,那便得是持久战役,若是双方都在野外互有援兵那便罢了,可如今我们是在这一方禁锢之中。护卫不过才十几人,且还有他们若是真得豁出人命,三人一组,消耗我们体力,斗个一日一夜,不对,也许用不了那么久,只需要几个时辰,彼时我们守在一方桎枯之地,力也殆尽,断水断粮,如何突出重围?”
唐启一怔,他自小学习的是沙场点兵术,三十六计烂熟于心,此为背水一战,他之前也并非没有遇到过,只是那时大多是在空旷的郊外,双方确实均有后续援兵,只要坚持到底总会一片清明,而如今这里虽离大门颇近,但地方褊狭,如一待捉的瓷瓮,况且还有两个正当妙龄的小娘子身处在内,不管对方来头是谁,一旦被掳,结局只能是死这一条路。
唐锦盈见他发呆,便知道加上她们这两个累赘确实让他犯了头疼。她思忖过后,听着一楼外急如骤雨的撞门声,冷冷说道:“我们离开此地,去另一侧的庖屋。”
执刀守在拱门两侧的护卫相顾一看,其中一个高偏瘦的汉子道:“门快破了,此时再去太危险,况且庖屋在一楼厅内,他们可以长驱直入,还不如此刻守拙在此抱团攻敌。”
唐锦盈摇摇头,不去和他争辩,拉起洁绿道:“我要去一楼厅内,你跟不跟我去?”
唐启急了,低声斥责道:“你平日我行我素,任性些便也罢了,今日关系生死,竟也这般不知进退。”
唐锦盈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的命只有这一次机会,我不想交到你们手中,你们连自己都护不住,又如何护得住我。”
说罢,甩开洁绿的手,向着一楼厅内跑去。
洁绿微怔过后,急忙上前跟去。
“都怪爹爹平日御下不严,将她给宠坏了。”唐启重拍大腿,急忙挥手让众人跟上。再任性也是自己的妹妹,焉有看着让她送死的道理。
唐锦盈返回一楼,见一行人跟着进来,也未言语,只吩咐众人将厅内支摘窗全部放下,又去到庖屋内叮叮当当一番搜寻。
“姑娘,你在找什么?”洁绿问道。
突然砰的一声,牢固厚重的玄漆门板一开,顿时一窝蜂的蒙面黑衣人被急切的人流裹挟着倒在了地上,后至之人未有丝毫犹豫,直接踩着匍匐倒地的众人身体头颅便冲了进来。
唐启急忙指挥护卫将庖厨的扇门守紧,自己执刀在胸前,怒目盯着两扇不厚的门扇。
顷刻之间,那些蒙面黑衣便从二楼搜寻一番,寻到了庖屋门外。
挨山塞海的人头中,迅速整齐地划分出了一条路,一身高八尺,双目如炬,气场如山的男子走上前来。身旁一小个子手疾眼快,将一张玄色漆身的雕花梨木靠背椅摆到了他的臀下,一连谄笑地望着他。
他笑笑,手指有意无意掠过那矮个子脸颊一蹭,口中道:“好小子!”
那小个子拍对了马屁,笑的更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