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席流放,明思结亲,她被陛下困于宫中,身份曝光,父亲去世,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即便一个男人也承受不住啊!显然父亲去世成为压垮她的最后一颗稻草,父亲疼爱了她一辈子,父亲去世她都不知道,她“荣幸”的成为了不孝女! “太医,你给朕听清楚,朕要苏先生活着,如果苏先生有什么差池,你提头来见!”长孙琏命令道,太医们只要竭尽毕生所学看看能不能挽回苏轻轻的性命。 西夏帝都夏州华裳宫 李念歌得知南燕二皇子亲自送公主去南晋和亲大为恼怒。数百年来南燕和南晋的关系一直不温不火互不侵犯,如今怎突然想要联姻呢?南燕虽是小国,综合国力在五国中仅强于羌胡,倘若南燕和南晋抱在一起相互取暖,对于西夏就是个威胁。 李念歌靠在龙椅上用手托着脑袋,苦思良策想要破坏南燕与南晋联姻之事。 “大王不必过于担忧!”西夏国师荀曲谏言道,“臣听说这位和亲的嫡长公主是南燕皇帝遗失在外的长女。换句话说,她不过是一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罢了。慕容离此举甚是愚蠢,想用一个野丫头就能缓解两国的政局,未免太天真了吧!” 国师荀曲是个孤儿,从小被寄养在皇宫中与王子们一起长大,他学富五车有伯牙子期之才。他个性洒脱,视名利如粪土。李念歌登基之初她就离开西夏各处游历。但是他的面容长得极丑,貌比无盐,在西夏没有女子愿意嫁给他。 长孙琏夺得帝位,李念歌便给游离在外的荀曲修书一封,召他回国商量进攻南晋对付长孙琏之事。荀曲正在大理游历,接到大王书信马不停蹄地赶回西夏,他一回来就被拜为西夏国师,在朝地位仅次于丞相葛班。 “不论那女子是公主也好,野丫头也罢都不能让她活着!”李念歌身子微微向前,面露狠色,“阿曲,你有所不知,据寡人安插在慕容离身边的密探来报,此女深得长孙琏的喜爱,所以算她倒霉了。” “大王的意思是让四王子出手?” “恩!”李念歌点点头,“父王自小让他潜伏在南晋皇宫,十多年了他这把宝剑该出鞘了!” “可是大王!”荀曲面露担忧之色,“刺杀南燕公主四王子能胜任吗?不如再多派些人前往南晋,与四王子里应外合岂不事半功倍。” “荀曲啊!你太小看寡人的四弟了。”李念歌哈哈一笑,走下台阶拍了拍荀曲的肩膀,“他能在长孙琏的眼皮子地下潜伏这么些年而不被察觉,可见他绝非池中之物。此事交给他寡人很放心。”他话锋一转,语气有些落寞,“有时候想想,寡人挺对不住他的,他还那么小就被父王送往南晋,寡人登基的时候也没有将他召回。寡人兄弟单薄只有他和牧儿两个弟弟。” “大王,四王子能为大王与西夏霸业尽一份绵薄之力是他的荣幸。”荀曲低头谦卑地说,“大王若想补偿四王子,等到大王一统天下,给四王子划一块封地也不算辜负了他。” “恩!阿曲,公事暂时告一段落,咱们谈点私事吧!”李念歌冲他诡异一笑,荀曲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大王拉到了书房。李念歌的书房是天底下出了名的,这么说吧,南晋第一学府乐斋的藏书量才是它的三分之一。 李念歌拉荀曲来书房并不是为了阅读,因为在这里没有人会打扰他们,他们也不用顾忌着彼此的身份时时刻刻端着架子。在这里没有大王,也没有国师。只有一对多年未见的好兄弟阿曲与念歌! 他们席地而坐,李念歌亲自给阿曲倒了一杯香气扑鼻的马奶酒,见大王如此热情,他也放松了心情,坦然放下君臣的身份微笑地接过了酒杯。 “阿曲,你告诉我,这些年你小子去哪潇洒了?” “说出来,我怕你会嫉妒哦!”荀曲卖了一个关子,李念歌摇摇头笑着说了几声你呀你呀,荀曲接着说,“我先去了长白山脉本来想去寻找书上记载的千年人参,结果找了一个多月,愣是连影子也没见着,还差点成了狼群的食物。后来我沿着羌胡边界来到了南燕,在禹州里住了有半年,再往后去了南晋,那时候长孙恒执政,建业不太平,因此我也没敢多逗留。后来我又改道去了大理,那里的风景真美,我一直在大理居住。” 李念歌听着荀曲眉飞色舞地述说着奇闻趣事,时不时投以羡慕的眼神。他灌了自己一杯马奶酒,说道:“我羡慕你,那么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可以游历世间美景,可我呢,身为西夏大王平时连出宫都困难!” “念歌,你有你的责任,哪能跟我们这些闲人相比?你看自你登基以来,整顿吏治,改革军政,西夏朝堂一片清明,在我返回夏州的路上百姓都纷纷赞道,西夏有一位贤明的好君主!”荀曲见昔日好友成长为一名杰出的帝王,心中实在喜悦,能辅佐这样一位明君是每一个有智者的梦想。 “阿曲,我也不怕你笑话,这个王位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得来的。”说着李念歌又给自己斟满了马奶酒,他的眼神迷离地看着荀曲。“父王从一开始内定的储君一直是牧儿,我一直很疑惑为何父王在临终前忽然改变了主意将皇位传给了我?我去问母后,她居然让我好好担着这个重担,其实从小我就知道,母后一直对牧儿寄予厚望,她为何如此反常?”说着他端起了那杯已经溢出来的马奶酒,又准备一饮而尽,荀曲夺过酒杯阻拦道。 “大王醉了,不要喝了。”荀曲将酒杯搁置在案上,给李念歌沏了一杯浓茶,放在案上移到他跟前,“大王又何须疑惑?先王这么做自然是为了西夏大业考量,至于太后娘娘,也许正因为她爱三王子,舍不得让他这般劳累。在怀州偏安一方,或许更惬意。”忽然他又转向了另一个话题,“大王,为何还没册立王后?□□稳固也于朝政有利。” “哎......”李念歌长叹一口气,荀曲自认为他引出的是一个欢快的话题,他没想到这个话题对大王来说更加沉重,“册立谁呢?阿兰和丝丝都跟随我这么多年,册立谁我都无颜面对另一个!本来阿兰有了身孕,母后发话若阿兰生下长子就册封她为王后,丝丝那里也好交代,可是阿兰生的是个公主,此事又搁置了。” 荀曲低下头自顾自的喝着茶水,他不禁感叹,英雄到底难过美人关啊!想想西夏威风八面的大王李念歌居然在□□变成了小绵羊,连册立王后的事都这么举棋不定。 “大王,或许你的真爱还没出现呢?”荀曲眯缝着眼睛调侃道。 “别只顾着说我了,你呢,老大不小了,也该娶妻了。” 荀曲听见大王关心起自己的婚事来,立刻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摊着双手说:“大王,你看我这长相,哪个姑娘敢嫁给我,就等着孤独终老吧!” 李念歌看见这位面相丑陋心地纯良的老友,心里很不是滋味,用心疼的目光注视着他。别看他外表阳光,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心里却很失落。 “阿曲,勿要这么说!你若相中了哪家姑娘,我发一道赐婚旨意就是!” “不!”荀曲忽然严肃了起来,正襟危坐,向李念歌施了一礼,“强扭的瓜不甜。大王固然能赐给阿曲一个妻子,那只是一个妻子而已,而不是灵魂伴侣。阿曲就算孤独终老也不愿要一个躯壳。” “念歌失言,还请阿曲见谅!”李念歌抱拳道。 忽然门卫们禀报说邱墨求见,李念歌冲着门口大喊道:“放肆,寡人不是说过,寡人和国师畅谈期间谁也不许打扰吗?”门卫则说邱墨大人有要事求见! 李念歌想起了先前派邱墨详查的事,就让他进来了。 “奴才参见大王,参见国师。”邱墨行礼道。 李念歌问他都查到了什么,邱墨为难地扫了一眼正在翻动着书籍的荀曲,又看向大王。 “邱墨,国师是寡人多年的好兄弟,查到什么但说无妨!”李念歌会意道,这件事情又不是国家机密,没必要隐瞒荀曲。 “回大王,据奴才多日走访调查,那名被做成人彘的宫女并不是官方所称的膳房宫女。”邱墨回道。 “哦?”李念歌大吃一惊,与合上了书本的荀曲对视一眼,“接着说下去。” “那名宫女之所以会被先王施以酷刑,是因为她想用□□谋害先王,后被先王察觉。至于这名宫女姓甚名谁是何身份,邱墨还未查到!” “大王在查人彘一案呢?”荀曲忽然插嘴道,“这个案子我也曾调查过,和邱墨大人查到的一样,然后就毫无头绪了。” “阿曲也查过?哦,我怎么忘了,你自小对历史谜案颇有兴趣。”他又对邱墨说,“这件事若连国师都查不到,你们也别查了,算了,你先下去吧。” 邱墨走后,荀曲也起身道:“大王,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去安排刺杀南燕公主一事,先告退。” 荀曲迈出书房的那一瞬间,回头看了看这立于书架前翻书的大王,心想,大王,若有一日你知道人彘事件的真相,你一定要挺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