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也没见你脸皮这么薄,怎么今日就经不起逗弄了?”凤天涯慢慢擦拭着她两颊的泪珠道。 “我哪里脸皮厚了,我看你的脸皮才是厚,以前见你,明明就是超脱世外什么也不在乎不计较的人,现在倒这般耍弄人,还骗人!”花茑萝睁着迷茫的眼抬头瞪着他。 “我哪里骗你了?”凤天涯好笑着看着似是无理取闹的人。 “你答应我帮我办的事呢?我的家人呢,明明答应了我帮我找寻的,你不是无所不能的吗?还有,你说我只要乖乖的每天按时喝那些苦不拉叽的药我的眼睛就会慢慢好起来,现在呢,我还是什么也看不见,你不是骗子谁是骗子?”花茑萝噼里啪啦一口气的反问了几句,又气急的站起身转身要走却被椅子给绊倒在地,索性坐到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凤天涯抚了抚自己的额头,看着地上坐着似是千般委屈万般委屈的人,无奈的叹了口气,抱起她慢慢走回她的房间,将她放到床榻上,柔声道,“眼睛受的伤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好的,赛华佗并非空有虚名,他既然承诺能治好你的眼睛,自是可以治好的。至于你的家人,我会尽力,再说了,谁告诉你我无所不能,时间那么久了,知情的人也不一定还在这个世上,单凭花慕柏脖子上的玉佩,并非易事啊?”凤天涯似是犹豫的看了她一眼,“先好好休息下吧,有事招呼小雅。” 感觉到凤天涯起身似是要离去,花茑萝紧张的拽住他的衣衫,“对不起,我并非要跟你发脾气,我现在就好像独自陷入了一个荒城,没有花香,没有生机,我的世界现在是死一般的沉寂,我害怕,我真的害怕我永远会像现在这样,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 “若是他在你身边你会不会心安一点?”凤天涯悠悠的开口。 花茑萝的眼泪流的凶了。凤天涯低笑一声,“不要害怕,即使你不相信我,即使你的世界里一片灰暗和死寂,我一定会将你唤醒,让你看到你不曾看到的美丽。不要想太多,听话,先好好的休息。” 凤天涯望着天空的孤月心里犹豫不决,要不要把自己知道的告诉她,若是让她知道她一直要找寻的家人就是萧易寒,她会怎么做?回到他的身边?还是心里更加的平添对北皇和北后的内疚?其实他宁愿她就这样看不见,这样留在这里,总好过再去做那些飞蛾扑火般的傻事。他突然摇摇头,何时自己已经开始这么惦念一个人了,看着她这般的固执和痴傻,心心念念的想得全是那个将她伤的体无完肤的人,他脑海中不由得回想到那个柔弱却也异常执拗的弱小身影。那个红衣黑发的女子此生怕也是如那个人一样吧,对萧易寒她也会和她一样不死不休吧? 凤天涯每日开始为花茑萝细心的用药热敷一下双眼,为她针灸刺穴。花茑萝初始一脸不相信的摇头不让他给自己针灸,但是一个月下来,花茑萝的眼睛依稀看到了丝丝亮光,不由的兴奋的抓住凤天涯的手,信誓旦旦的说道,以后他说的话她一定都相信。凤天涯双眼一眯说道,“若是我与萧易寒同一件事不同的话,你也会相信我?” 花茑萝顿时气得瞪大了眼睛“为什么每次都要扯到他,凤天涯,你是不是也喜欢他啊,每次都这么揶揄人。” 凤天涯挑挑眉,“我若喜欢他,还会让你在这世上啰嗦这么久?” “什么意思?” “意思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凤天涯趁她开口将一勺子药水送进她口里,花茑萝只得忍着咽下,刚欲说话又是一勺子,花茑萝只能瞪着眼兀自气闷着。 凤天涯外出许久也未见踪影,花茑萝一个人闷在庄里越发的无聊,只得央求小雅带自己去附近的镇上逛一逛,适逢镇上庙会,小雅也乐得陪她一起去凑个热闹。 花茑萝紧拉着小雅的手听着街上的吆喝声开心的笑着,似乎很久都没有来到接地气儿的地方了,听小雅说这里位属于南朝,此地四季如春民风淳朴,所以她便大着胆子想出来逛逛。 突然街道上的行人突然慌乱了起来,花茑萝虽然紧握着小雅的手,却还是被挤散在人潮中,她不时的蹒跚着随着人潮涌动。突然一个强右臂的手臂拦腰抱住她飞离了人群。耳边的喧嚣渐渐褪去,花茑萝只是静静的不发一语,任由那人揽着自己飞跃着。渐渐的他的速度慢了下来,周围也再也听不到人生。 “不害怕吗?不好奇我是谁吗?”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让花茑萝心里百味陈杂。 “尘羽哥哥,虽然我看不见,可是你忘了吗,我是跟狼一起长大的,我的鼻子很灵光的,和我亲近的人,我都能分辨的出来。” “知道我没死,会不会很失望?”君尘羽冷冷的笑道。 “对不起。” “对不起?”君尘羽紧紧掐住花茑萝的脖子,“你明知道所有的一切,却故意替他隐瞒,你早就知道夕颜喜欢的,喜欢的是他,对不对?”看着沉默不语的花茑萝君尘羽将她一把摔倒在地。 花茑萝吃痛低叫一声,君尘羽用食指挑起花茑萝额下颌,“花茑萝,你欠我们君家的,是不是?” 花茑萝痛苦的点点头,“你想让我怎样?” “帮我夺回属于君家的一切,杀了他。”君尘羽大声喝道。 花茑萝紧咬着唇,“我能做的或者是把命抵给你,除此之外,我无能为力。” 君尘羽冷冷的看着她,“好,既然如此,你敢不敢吃下这个?”他慢慢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塞到花茑萝的手里。 花茑萝摸索着打开瓶塞,“欠的债终究是要还的,尘羽哥哥,我不知道为何你会出现在这里,可是既然你安然无恙,我希望你能忘记这一切,自在的过自己的生活,我想这也是父皇母后的遗愿。”仰起头,将那似苦似甜的药汁一饮而尽。 君尘羽看向不远处一直盯着花茑萝的风漓渊,风漓渊慢慢走近花茑萝,“宁可死也不愿意背叛他是吗?” 花茑萝神色蓦然间紧张起来,“风漓渊?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巧了,我刚好与北朝太子有事商谈,却在茶楼上看到了街上早已双目失明的你,所以,商量之后便将你掳来了这里。” 花茑萝颤抖的拿着药瓶,“这是什么?尘羽,这个不是□□对不对,尘羽,风漓渊是个可怕的魔鬼,你不能跟他合作。” “哈哈,不能与我合作,难道与窃夺他皇位的萧易寒合作吗,花茑萝,你未免太天真了些。不过不要紧,很快你也就只听我的吩咐了。” “这到底是什么,啊,我的头好痛。”花茑萝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缩成一团。君尘羽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忍,却是转瞬即逝。 “忘忧水,喝了它,你便忘记所有的一切,从此,你的心里眼里便只有我风漓渊。”风漓渊妖娆的长眉微微挑起。 花茑萝痛苦的在地上翻滚着,“风漓渊,你混蛋。尘羽哥,你清醒点,他不会真正帮你复国的,他只是想要吞并北朝罢了,他不安好心的。” “就算毁了,我也不会便宜萧易寒半分。”君尘羽慢慢俯下身抱住花茑萝以减轻她的痛苦,“萝儿,如非万不得已,我不会伤你,对不起。” “你。”花茑萝痛得张口咬住他的手臂,君尘羽强忍住不吭声,花茑萝只感觉自己的意识慢慢抽离,渐渐的便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