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之后,庵堂内又多了一个任花茑萝呼来喝去的人,花慕柏天资聪颖,虽然了然师太也就是念慈庵的主持看起来面色冷然,却是极为喜爱她那不孝徒儿花茑萝带回来的花慕柏。 于是乎了然师太潜心钻研的武功一股脑的交给了花慕柏,而没了了然师太的督导,花茑萝更是一只长了翅膀的野人,天天与花松厮混。为了让花松成为真正的狼中之王,花茑萝由一开始的训练它抓鼠兔到随后的抓那些野猪野兔,花松全部都漂亮的完成花茑萝的训练计划,让花茑萝自愧弗如。 一晃一年过去了,花慕柏除了偶尔陪花茑萝下山胡闹一番却越加沉默了起来。花茑萝也慢慢有所察觉。 一日,她撇开花松带着花慕柏走在热闹的集市上,花茑萝走至花慕柏的身边问道,“慕柏可是想离开?” 花慕柏脸色微变急急摇头,“姐姐?” “傻瓜,这尼姑庵自是不适合你的,就如这里同样不适合花松一样,你们迟早都是要走的。” “姐姐,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只是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流落在外,你放心,我回去就同师父讲,可是你得答应我再等我一个月的时间,好不好?”花茑萝难得的收起脸上的笑意。 “好”花慕柏也严肃的点点头。 花茑萝拿着针线哭爹喊娘的拉着各个师父求教针线活儿,她此刻连肠子都悔青了,当初不好好跟师父学,现在慕柏要走了,也不知道能不能为他缝制一身像样的衣服,花茑萝懊恼的捶打着自己。这几天花茑萝天天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好容易有所成就便开心的跑出去拽出花松陪她下山。 花松的体型已经越发的庞大起来,在看到别人时,眼里也露出了一丝残忍的嗜血意味,而独独对眼前的人才收起一身的肃杀之气。花松前段时间消失了整整六个月,花茑萝知道他似乎回到了狼群,原以为她将先一步失去的是花松,不曾想六个月后他又奇迹般的跑了回来,又窝进了花茑萝新搭建的大一点的狼窝,那天,当狼看到那个大窝时,花茑萝没有看到他眼里的惊喜,他只是用爪子拍了拍花茑萝的头,意思是,“干得好。”花茑萝顿时怒火冲天冲上去与某狼厮打成一片,慢慢的花茑萝收住了拳脚抱紧了某狼嚎啕大哭起来。某狼也是两眼通红的看着某人将眼泪鼻涕往自己毛上蹭。 正回想着,突然花茑萝拽住某狼的尾巴躲进了道路两旁的灌木丛中,只见一个约莫十四五的少年一身锦衣玉服的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老神在在的哼着歌儿,旁边几位美女垂涎欲滴的盯着马上的少年。少年随手抱起一位女子便嬉笑起来。 花茑萝不屑的骂了一句,眼珠子转了转盯住了马背后的包裹,嘴角一勾,对着花松挑了挑眼,慢慢走了出去,跪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少年扔下马上的女子饶有兴趣的盯着花茑萝道,“你是何人?” 花茑萝虽然衣衫朴素,但是绝对是一个美人胚子,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努力的眨着挤出两滴泪道,“这位大哥,我跟随弟弟出来,不曾想遇到了盗匪,如今是钱财全无,弟弟又急需用钱,小女子我,呜呜呜,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少年跃下马,修长的手指挑起花茑萝的下颌,花茑萝忍住心里的厌恶,哭得越发的伤心了,抬起衣袖轻轻拭了拭眼泪。 那少年一挥手,一个侍女便拿出了一大锭金子放在花茑萝的手上,花茑萝有些愕然的看着手里的金子,没想到这厮出手这么阔绰。抬眼瞅了瞅他身边的几位女子,似乎也只有刚刚拿银子的女子有些武功。花茑萝挥了挥衣袖,俯下身道了声谢,便转身走开。突然那少年意识到不对急忙出手欲扼住花茑萝的脖颈,哪曾想花茑萝轻轻一闪便躲了过去。少年眉头微皱,眼里的火苗清晰可见。 “呵呵呵,那那那,本小姐只劫财不劫色,所以呢,我们有事好说,啊,那个,刚才忘了告诉你,我的袖子里撒了些特殊的药粉,呵呵,不要紧张,只需半个时辰你们便可以恢复如常。”花茑萝径直走向那匹马,哪知道那匹马似乎知道她来着不善,一时间死命跳跃鸣叫不停。花茑萝气急,好几次碰到那包袱便被甩开。 这时一声响彻云霄的狼吼,那白马便战战兢兢动也不敢动。花茑萝看向慢慢走出的花松,大笑出声,拿了那包袱便快速的飞奔到花松那里,抱住花松一阵狂亲,直到花松面色不善,才悻悻的收了手,转过身看向那长得煞是漂亮的少年,恩,的确是漂亮,比女子还妩媚的面容却略带了一丝英气。拿出一锭金子放在他手上道,“只要你省着点,够了。”说完打算离开,那少年却是使出浑身的力气揪住花茑萝的衣领,花茑萝气急,一把踢倒他,骑在他身上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哼,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本姑娘本没打算教训你,你居然敢吃本姑娘便宜。” 看着脸庞肿起来的少年,花茑萝心里顿时舒坦了不少,让你长得这么祸水,哼。 “你一定会为了你今日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的。”少年笑眯眯的看着她,眼里精光闪烁。 “哼。”花茑萝看着他的笑脸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随后甩甩脑子拍了拍花松便跑开了。 悄悄的回到庵堂里,小人儿蹑手蹑脚的想回到自己的房间,突然一声温温的呼喊让小人儿顿住了脚,小人急忙蹿到那人跟前,着急的小声叫道,“二师父,小声点,被大师父看见要挨骂的。” “你啊,你大师父早就知道你又偷偷溜出去了,让人给你留了饭,自己去热一下吃了再睡。”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尼无奈的摇了摇头。 “嘿嘿,就知道师父对我最好了。”小人儿兴奋的跑向厨房。 “吃完去你师父那里一趟,她有事要跟你说。”女尼冲着飞奔去的小身影急急喊道。 “知道了。” 了然师太面色沉痛的看着花茑萝道,“今天去哪里了?” “呵呵,下山玩儿去了。” “哎,你,算了算了。萝儿,你已经十岁了,为师也该告诉你一些你该知道的事了,以你的性子不知道还能在师父身边待几天,我还是趁早告诉了你吧。”了然师太起身打开一个盒子,拿出一个通透的蓝色玉佩戴在了花茑萝的脖子上,“萝儿,十年前,一个五六岁的少年抱着你与一个护送着他的中年人来到庵堂里,将你托付给了我,并将这玉佩留下,他也未言明你的身世,只说,时机成熟便会来接回你。” “师父可记得那两个人的模样?” “那少年经过这十年必是有所不同,但是为师当初还是画下了他们当初的容貌,如果以后你能遇见也可当做相认的凭据。”说着便将一幅画交给花茑萝。“萝儿,你天资聪颖,为师看你也是有福之人,为师相信无论能否找到自己的身世,你都会让自己过得很幸福才是。”了然师太意味深长的看着花茑萝。 花茑萝甜甜一笑道,“师父放心。” 花茑萝将一身新衣与‘借来’的钱全部给了花慕柏,独独留下了那‘借’来的包裹里一串紫色手串。想了想,又将脖子上的玉佩摘下挂到花慕柏的脖子上。 “慕柏,这个是姐姐的至亲留给姐姐的,上面刻了一个‘花’字,所以我便跟着姓了花,如今你离开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所以姐姐将他先放在你那里,若真的有一日困难,你便当了它吧,不要委屈了自己,如果我们再见时,你还留着这玉佩,那么再物归原主也可以。” 花慕柏抵不过花茑萝的哀求,便点了点头,又坚定的说,“我一定会回来找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