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闱令凌晨回来了,然后等到第二天一早与桑再去找他时,不意外的发现人又不见了。
对此她真是一点惊讶都没有的。
清欢跟在她身后,奇怪的探头看了看,她已经习惯陈闱令的房里没有人了,这个情况不才是正常的吗?她家殿下干嘛还站在这里发呆。
不过心里奇怪归奇怪,她也没有打扰与桑。
倒是旁边屋子的大门被人推开,夏铉伸着懒腰出来,见到她们俩时就问道:“你们站在这儿干嘛,陈伯回来了?”
“已经出去了。”
与桑叹气道。
“哦,走吧,吃早饭去了。”
夏铉一句话带过,看来他也已经把这种情况当作正常状态了。
要不是与桑时时提起,估计他能把这尊大神忘了也不一定。
与桑也没有多说,又叹了一声后就跟在夏铉身后往楼下走去,无双那边清欢先前就和她说了,他早早便已出门,让她不用去叫他一起吃早饭了。
因此现下就与桑和夏铉两个闲人还在客栈里。
清欢,人家要做的事情特别多,根本算不得闲人。
鲁先生更是在养伤期间。
所以这会儿就与桑和夏铉是最闲的。
三人一起下楼用早膳,夏铉还是先把鲁先生的送上去。
夏铉倒是多次表示过想亲自喂鲁先生用饭,但鲁先生都微笑着且坚决的拒绝了。所以夏铉每次都只能遗憾的把托盘放下,然后就被鲁先生赶下来吃自己的了。
而此时等夏铉下楼后,却发现与桑和清欢都快吃完了。
“你们俩这是什么速度?”
“黄公子今天出去时拜托了我,让我帮忙整理一些药草,所以我得赶紧吃完上去。”
“哦,那你呢,你又是怎么回事?”
与桑拿着筷子的手就是一顿。
她怎么回事?
她没事啊,就是单纯肚子饿,所以吃得快了一点啊,有什么不对劲的吗?与桑抬头,不是很理解他在问什么。
而一看见她这种表情,夏铉也立刻无语的摇了摇头,知道自己是白问了。
他坐下又重新要了一份南瓜粥和几碟小菜,然后便开始动筷,与桑见状也不瞪他了,继续自己的大餐。
他们这一桌的早饭的确很是丰盛。
与桑点的虾饺,清欢要的是糖蒸酥酪,然后两人又各自点了许多小菜,再加上后来夏铉点的,一桌子都快放不下了。
不过这是完全不存在浪费问题的。
与桑和清欢离开时,夏铉看着自己面前几乎被扫光的盘子,很是有些无奈的又叫小二过来,在其惊愕的目光中,重新又点了一次菜。
小二:……
先不提大堂里的各种惊叹声。
与桑和清欢吃完早饭后,清欢就急匆匆的回楼上去了,与桑只能一个人到外面散食。
大清早的,街道上却已经熙熙攘攘了。
做买卖和上工的,经过曲原的行商们,以及一大早就出来买菜的人们。
与桑一路走过,周围情景都很是热闹非凡。
这让得她有了一种错觉。
就好像如今依然是那些年先帝还在的时候,夏廷歌舞升平,河清海晏,人们虽不是全都富甲一方,可衣食无忧却也是大多数人都能保证的。
再差,那也绝没有如今饿殍遍野的炼狱景象。
夏廷各方割据之势已成,夏禹又把自己手中最后的精兵全战亡在了囚牛军兵临城下那一日。
与桑之后要不是有陈闱令护着,估计如今还是魏闱令手上的玩偶。
过得怕是连他身边的小太监都不如。
所以她逃得义无反顾。
可这一路走来,见过太多百姓流离失所的画面,战乱所带来的苦难,远超一切。
若夏禹还在,那这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站在人群之中,看着人们来来往往,与桑却开始发起呆来。
人们自她身边走过。
虽时不时的会有人觉得奇怪而回头看上两眼,但最终都还是脚步匆匆的离去了,他们还要忙着去上工呢,哪有时间驻足在这里?
除去一个清瘦隽秀的身影。
他自一间离客栈最近的酒楼下来,刚想往别处去时,却一眼就看见了熟悉的人又在发呆。
而且这次还是站在街边。
于是无双停了会儿,然后就朝与桑走去。
他站在她的身边好久了,与桑才慢慢反应过来旁边多了一个人,她呆呆地抬头,然后眼睛渐渐睁大,“无双,你回来啦!”
无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说道:“是你过来了。”
“啊?”
与桑回头,就见客栈原来离她已经很远了,倒是在街边不远处有一座很是眼熟的酒楼。
她就摸了摸鼻子,干笑道:“我是出来散食的,不知不觉间竟走到这来了。”
“清欢呢?”
“黄大哥拜托她整理一些药草,所以就我一个人出来散食了。”
“以后一个人,就不要出来了。”
曲原城本就是常家的天下。
昨天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无论再小心都不为过。
与桑抬头看着他严肃抿唇的神情。
难得听话的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
无双歪头看了看她,总觉得最近她是不是过于听话了些,这样的与桑让人反而有些不安心的感觉。
要是与桑知道无双此时的心理活动的话,那估计她得气死,她听话是因为不想他担心,但没想到他还居然这样想她,真是枉费她一片情谊,一片情谊,情谊!
不过幸好啊,无双向来不像某桑似的那么多话,这时就算疑惑也只是多看了她一会儿,稍后就说要送她回去了。
与桑却赶忙摇头,“不用了,这点路都还需要送啊,我一个人回去就是了。”
。“走吧。”
但无双却根本不给她反对的机会,在她说话时,他已经走到她前面去了。
与桑嘴上说着你干嘛这么麻烦,脚却很干脆,直接跟了上去。
两人一道往客栈走去。
路上与桑一直在问无双这两天打听到的消息,无双也一直耐心的和她细细转述,其中很多都是乍听上去没什么用,可经无双一说,她顿时就明白其中的重要性了。
不过这些都是和夏禹无关,但和他们自身有关的,就比如陵安动向,以及他们一直不能回避的渝州行宫。
但这些都不是与桑最关心的。
可她能不关心,其他人却不能,无双几乎时时刻刻都在探查那边的动静。
但现下得到的几乎都是表面上的消息。
实际行宫里的情况,几乎根本渗透不进去。
在帝都深宫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