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就说道:“我是在药草田里长大的,许多药香味对于我来说都是正常的,以前我也在马车里处理过许多药草,但都没听闻过其他人说味道奇怪。
因此我这次也就忽略了。
要不是这次小九你们过来,我还一直以为绮罗草也一样,以后要是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可千万别憋着,直接告诉我便是。”
最后这句话,自然是对夏铉说的,但现在他能说什么?
只能端着茶盏继续低头喝茶。
与桑也摸了摸鼻子,装模作样的拿着茶盖开始拨茶叶,但人家本来好好的,被她这么一拨,反而乱了起来。
可这两人不说话了,场面反而沉静了下来,清欢时不时问黄玉一些他以前教她的药草知识。
两人一问一答的,倒也其乐融融。
至于无双,他更是自在,走到旁边拿起一本医书,在征得黄玉同意后,他就坐下翻阅了起来,是再淡然自若不过。
只剩下与桑和夏铉,两人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就觉的不得劲儿了。
可一时间他们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以一人就慢慢挪到了无双那边,看他在读什么书。
而另一个则是悠哉游哉地走到黄玉和清欢身旁,听他们在说什么。
屋内忽然就这么融洽了起来。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了,清欢赶忙递过一盏茶去,打断了与桑和夏铉的“深情”对视。
不过太阳实在是太大了。
就算茶汤再好,也实在是无心享用。
尤其是与桑这种最怕热的人。
在大太阳下晒了这么久后,终于还是有些受不住了。
但就在与桑正考虑着要不要今天先回去,等和黄玉重新约定好一个时间后,他们再过来,到时肯定要选在太阳下山以后,绝不顶着毒辣的日头再走一遍的时候,黄玉回来了。
“黄大哥。”
与桑惊喜起身,黄玉也没想到回来后会看见与桑他们,他也有些惊喜道:“你们怎么来了,也不事先通知一声,差点错过了。”
“错过就错过了呗,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倒是你今天上街去,有没有什么帝都的消息?”
夏铉一面迎上去,顺手拿了盏茶给黄玉解渴,一面好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而与桑在听到前一句话时刚想发作,结果又听到了后半句,她微微一怔,然后又悄悄地坐了回去,低头吃茶。
“没有,依然是和前两天一样,鲁先生呢,醒了吗?”
无双低头喝茶,没有看向夏铉的问道。
“还没有呢,没见我们都还在院子里坐着啊,要是鲁先生醒了,我们哪还会在这晒太阳。”
“对啊,你们干嘛都在院子里,今天日头这么大,怎么不进屋去?”
“你那屋子,谁敢进。”
夏铉嘟囔道。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夏铉干咳两声,然后就若无其事的走回桌旁坐下,黄玉疑惑的走了过来,看向与桑。
这下轮到与桑语结了。
支支吾吾好半晌,直到黄玉又喊了她一声后,她才极其婉转的说道:“黄大哥,屋子里那些药草的味道,难不成你没有觉得有一些些的特别?”
“你是说绮罗草?没有啊,它的味道怎么了?”
这话说的如此干脆利落,让与桑后面还怎么继续婉转?她无语了会儿,然后就也干脆道:“那绮罗草的味道,我们都闻不大惯,所以才全部跑到这儿来待着的。”
黄玉吃惊,回头望向夏铉,夏铉赶忙抬头望天,一副我在哪儿、我是谁、我在干嘛的模样。
不过后来黄玉就没再说话。
只是在原地待了会儿,然后才突然朝屋子里走去。
他一离开,夏铉立刻对与桑怒目而视。
与桑无语,这也能怪她啊,不是他自己不敢说,然后她说了出来,难道他不应该感谢她吗?现下可好,他不仅不感谢她,居然还瞪她?
与桑顿时不干了,但因为刚刚黄玉沉默回屋的表现,现在她也不敢像平常似的出声和夏铉抬杠。
可他不是瞪她吗?好啊,那她也瞪回去就是了,谁怕谁!再者,要比眼睛大的话,与桑还真就没输过。
于是她便睁大了眼睛,用力的瞪回去,夏铉被那双清灵灵的大眼睛这么一盯,也愣了。
他倒不是怕,只是突然觉得她的眼眸有些熟悉。
与桑的眸子自然是漂亮的。
因为是承袭自先帝。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夏铉忽然就觉得眼前人的眼睛,甚至于整个容貌,似乎都有那么些熟悉的感觉,就是那种岁岁久久,某一天却突然觉得以前忽略了的事情,猛地就在眼前摊开。
他就有些疑惑的问道:“余桑,你有夏姓的亲戚吗?”
扑通一声!
与桑心脏漏跳一拍,吓的。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夏铉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一开始他们刚相遇时,这个问题其实与桑是想过的,就怕他眼尖,会发现他们这对不知隔了多远的堂兄妹关系会被他发现。
毕竟夏氏血脉是真的强,因为有心和无心的区别,所以与桑第一次见夏铉时,她其实就发现他们俩的容貌是有些相像的。
不过这种相像并不是说那种特别明显的,而是更像那种神韵间的气质相像。
当然了,这并不是说与桑也像给混子啊。
是其他方面的。
反正她是绝不会承认,自己也和夏铉一般吊儿郎当的。
但这是她知道他们的关系啊,所以才能发现这些,可夏铉若不知情,也不往这里想,那他怎么可能会突然这么说?
与桑突然就有些紧张,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里露馅了?
不过也不可能啊。
毕竟现在周围人里,知道她身份就无双和清欢他们,陈闱令就更不用说了了,那夏铉怎么可能会知道?
与桑愕然。
但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
这可就难为人了。
幸好旁边无双在怔然了一瞬后,猛地就反应过来,岔开了话题,“刚刚黄公子是不是生气了?”
夏铉:……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