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的冤枉声被谩骂声埋在了最底下,就算听到了又如何?
百姓需要一个首,那是他们不敢触及的人物,加上当年声讨宁将军的事,他们一点都没便宜饶过谁。今天告诉他们一切都是错的,他们错怪了人,而需要那个罪魁祸首来承担,他们便把自己的内疚放到靶子上,无论今天是谁在囚车里,也只能是个泄愤和减轻罪孽的靶子。
囚车视了众,方至作为从犯,被判永远流放西北,一家子世代不得入朝为官,郭白相直接当街斩首示众,郭白沐再怎么说也是皇室的人,被放到尼姑庵,终身为帝王祈福,死后还不得入普。
该惩罚的惩罚了,迟到十几年的清白也还了。
最后,还风风光光的为宁家立了个冢。可笑的是当年宁焕直接死在了沙场,宁府上下老小死在了一场大火里,除了墓志铭与宁家有关,乃至坟墓里一切都是空的。
之前高信带语溪去的墓地,里面也只是宁焕的一些贴身东西,那个女人从沙场带回来的。
最后高信也没把那个墓地的墓倒了。正如宁焕说的那样,他们都与宁家无关了,他只是高信,一个杀手而已。
……
两个月后,正值初秋,两人一路南下,路过了河陵一带风景优美,原离都城,民风淳朴,舟车劳顿直接在这里停下了脚步。
河陵一带,两人看了不少的山山水水,这里的秋季非常的明显,入了秋一片片山岭丘陵都染上了红色黄色,乍一看上去就像熊熊的烈火。
两人就在山脚下盖了个屋子,屋子前有河,平时有一两个孩子会过来捉鱼,除此之外也算是真正的隐居了。
趁着天色好,两人一同上了山。
“阿信,快带我上最高的树看看。”
山林的树太高了,近看了反倒没有远看的震撼。
高信会意,直接揽过她的腰,飞身而起,脚尖轻巧的落在了高高的树枝上。
一山山,一丛丛,一眼望过去,除了山就是山,这是独属于古代的特有。
语溪贴近高信,“阿信,这里美吗?”
这两个月来是属于他们的时间,没有了仇恨和使命的背负,像是他们的约会。
虽然高信还是拘谨的,但是对她的亲近不会动不动就躲开、避嫌,毕竟他们算是肌肤之“亲”的了,在高信的潜意识里,已经把她当做自己人了。
“嗯。”
低沉的声音从胸腔发出,她的耳朵贴的近,能感觉到一震一震的。
“那我们……”似乎是想为了感受他心跳的声音,语溪一把回揽他的腰,整个侧脸贴在他的心口,缓缓道:“在这里成亲可好?在这里,我们的家。”
砰砰砰
健壮有力的心跳直震她的骨膜,语溪弯唇一笑,转头在他的心口印下一吻,继而抬头看他,耳垂已经发红了,眼睛也有些雾的茫。
还是这么纯情的男人!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脖子上、耳垂上、眼睛上、最后是形状好看的薄唇上。
“好不好?”
呼吸有些缠绕,高信一向平稳的呼吸乱了又乱,摩挲在她腰上的手紧了又紧。
半晌,缓缓又模糊的声音才从不得空的嘴里漏出。
“好。”
两人终于还是走到这步,两人真正相处的就是几个月,但是两人的缘分,两人的感情,就像是刻在那传说的三生石上,刻在了骨子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