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辰的次日居然下起了雨。
虽然天阴沉沉的,雨下得哗啦啦的,我的心情却是五光十色的。
唯一的不妙之处是,我出门时居然没有看天气,忘了拿伞,此时就只好在大理寺前街的一处点心铺子的屋檐下躲雨。铺子没开张,一个胖乎乎的孩童蹲在门前,直愣愣地盯着前面的一个水坑。
他在看什么呢?
我也蹲了下来,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原来那水坑上漂着一只纸船,摇摇欲坠却又乘风破浪。
“是你折的么?”我与他攀谈起来,认真地道,“你这纸船没折好,很快就要翻了。”
“谁说的?”小孩鼓起脸,生气了,“它不会翻的。”
“要不咱们打个赌?”
头顶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赌什么?”
我抬头一看,大个子身着淡青色的儒衫,举着一把油纸伞,泼天的雨中,他站得稳稳的,器宇轩昂,倒像是与这雨融为一体似的。
他蹲了下来,含笑看着我,问道:“找我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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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漏了一个关键的人物,乔永。”
刚进了隔壁酒楼的包间,我便忍不住说了心中的想法:“歌女很可疑,而连接这个可疑人物与乔伯父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乔永。”
大个子坐了下来,斟了两杯茶,递了一杯给我:“林念,朝廷没有给你发俸禄。”
?
我捧了茶疑惑的看向他,他笑了笑:“ 每次我都要自掏腰包给你赏金,日子长了,顾大人便要掏空家底了。”
小气鬼。
我撇撇嘴,端着茶在他身侧坐下:“我不要赏金。”
“我们之前派人跟踪了歌女和秦若,一无所获。”顾凛之气定神闲地喝了口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不可能呀。”我忍不住说道,“可是这两人凑到一起,本身就是可疑之处。”
“你们只见到了两人谈话,并未听到内容。”他挑了挑眉,“或许秦若作为酒楼的客人,只是吩咐这歌女做些事情呢?”
“不对。”我放下茶杯,“那歌女一定不对劲。她凭什么出狱,又凭什么进了酒楼唱曲的呢?哪家酒楼会用一个刚出大牢的歌女?”
“我查了卷宗。与本案无关的下人,只需要五两银子和一人担保,便可出狱。帮她做担保的,便是这酒楼的小二,赵庆,想来这银子应该也是他出的。”
我有些愣住了,是了,或许这店小二是她的旧相识,得知她遭了牢狱之灾,便去帮她赎身呢?这也讲得通啊。
不对。
不对。
说不上来的古怪。
我不再争辩,只是喃喃自语:“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至于秦若,你说的就更站不住脚了。”顾凛之注视着我,“虽然她平日里嚣张跋扈,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官家小姐,怎么会卷入通敌叛国的大案中呢?”
“不对。”我听着这话觉得很不高兴,抬头看向他,“照你这么说,丞相身居高位,坐拥荣华富贵,又为何要冒险犯案呢?”
大个子并未生气,反而眼中闪过一丝欣赏,只是转瞬即逝。
我有些怀疑自己刚刚是否眼花了,继续说道:“一个人人都看不起的歌女,秦若那样眼高于顶的人,若是有事吩咐,为何不通过自己的侍女,而要纡尊降贵亲自告诉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