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晓!”秦若甩开了她的手,“表姐,你不为自己考虑,也为别人考虑考虑,你不争不抢,连累我们的姻缘也被人抢走了!”
什么?
我听得火冒三丈,秦若又没跟顾思衡订亲,谁抢她亲事了?
莫名其妙。
“小若,你这话说得毫无道理。”她表姐正色道,“是你的姻缘,谁也抢不走。”
就是!
“反正我也不稀罕。”秦若一脸不忿,身着华服,表情却尖酸刻薄,“这外姓的亲王,三代后便没了爵位,他顾思衡算哪门子的世子?九品芝麻官的女儿也能娶来做妻,可见顾家已经沦落到何种地步了!”
太过分了!
羞辱我倒也罢了,连我和世子的父母都羞辱一番,真是欺人太甚!
我当下便气得撸了袖子,憋着一团火就走出了假山,恨不得跟她打一架。
一抬眼,却发现刚刚石壁遮挡了我的视线,秦若她们所站的围墙后居然还有处阁楼。
我心里一咯噔,墙后不会有人吧?
只是此刻却顾不得那么多了,秦若见了我,慌张了一瞬,随即便抬起下巴,不屑地看着我:“我竟不知晓,这九品官的女儿还有听墙角的癖好。”
她表姐也是一愣,闻言便明白了过来,赶忙拉住了秦若。
我深吸了口气:“秦若,自你认识我以来,一直九品九品地称呼我,这倒也罢了,如今你连顾思衡算不得世子这话都说出了,是否欺人太甚?”
秦若涨红了脸,甩开了她表姐的手:“说你怎么了?你难道不是九品芝麻官的女儿?顾家难道不是外姓的亲王?我非但要说你,还要让你在京城抬不起头呢!”
“笑话。”因为气恼,我发觉自己的声音也开始有些抖了,“无论位阶高低,皆是为国效命。难道我林家因位阶低便要妄自菲薄、不尽忠报国,你秦府因位阶高便可功高自满、不为圣上分忧了?”
“呵。”秦若非但毫无羞愧之意,还冷笑道,“这话你应该跟圣上说,可惜,你连面圣的机会都没有。”
我气得握紧了拳头。
“秦若!”她的表姐听了这话,气得脸也红了,嗓门拔高,“闭嘴!”
“该闭嘴的是她!”秦若转头看着她,“她林念,配与我说话么?”
我看着秦若发火,觉得她真是长得丑极了,别说世子,就连乔永她也配不上。
原来,龇牙咧嘴的女子,无论相貌多么出色,看上去都面目狰狞。
我冷冷道:“只要圣上承认,外姓的世子也是世子。只要两情相悦,别说我父亲是九品了,就算我是白丁出身,顾思衡照样会娶我为妻。”
“说得好!”
一个沉稳的女声打破了眼前的僵局。
谁在说话?
我们三人一下子都愣住了,秦若吓得白了脸,探头往我身后的小道看去。
我也回过了头,可是奇怪的是,身后根本无人。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有鬼?
正在惊惶之间,身旁的假山突然哗啦一声移了位,一众女子从山后走了出来。
我惊讶地张大了嘴,这......
这些人中,为首的是几位雍容华贵的夫人,其中一脸威严的长者便是刚刚的说话者。
秦若的表姐见了这阵仗,吓得身子一抖,险些要晕过去似的,又镇定住,慌忙行了礼:“母亲,顾夫人,长嫂。”
秦若也大惊失色,脸色变了又变,赶紧搀住了她表姐,慌张地低了头行礼。
我心中明白了几分,想来这些人都是越王府的夫人们,我按捺住心中的害怕,也低头行了个礼。
不怕不怕,此事不是我的错!
谢夫人气质十分端庄,面无表情,说话沉稳却不失威严,她扫了我们三人一眼,让人心头一震:“咱们这假山可是有名的工匠花了足足五年的功夫才建造出来的,可不是小孩子家玩耍的地方。”
谢夫人身旁那年轻的女子应该就是今日宴席的主人-嫡长孙的母亲了,穿着粉霞锦绣罗群,头戴镂空飞凤金步摇,雍容华贵。许是刚生了孩子,看上去还有些虚弱,赶忙打圆场:“老太太,小姑娘总喜欢性口胡说,当不得真的。”
她瞧了瞧秦若,眼里全是幸灾乐祸:“只是往后得谨记,祸从口出,切勿由着性子胡来。”
我低着头扫了秦若一眼,发现她在微微颤抖,豆大的汗水竟从脸上掉了下来。
谢夫人左侧那长得慈眉善目却脸色铁青的夫人,想必就是世子的母亲,成亲王妃-顾夫人了,她强撑着对我笑了笑:“你就是林念?”
我心中一紧,点点头:“是的。”
她指着左前方,柔声说道:“那边的戏台子马上就要演了,听闻你爱看戏,喏,顺着眼前这条路出去就到了。好好玩罢。”
顾夫人刚说了这话,头顶便传来“吱呀”一声,我抬头一看,那栋阁楼的窗户被人关上了。
难道刚刚楼上有人?
我心生疑惑,压了压心头的不安,向她们又行了个礼:“那林念便先行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