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付昀就直接走了。

乔晚看着付昀的背影，想跟上，但看到白廷怅然的样子时，还是停下了脚步。

“你晚点会来我的生日会吧？”白廷忽然开口问。

乔晚愣了下，很快点头：“嗯嗯！你的生日会我一定会去的。”

白廷笑，露出虎牙，周围的阳光瞬间明亮不少：“那你先开心地去玩吧，跟付昀吃晚餐的时候，记得腾出点肚子，我会给你留那块最大的蛋糕。”

乔晚跟着一笑：“好。”

见白廷要走，乔晚叫住：“白廷，谢谢你。”

白廷有点摸不着头脑：“晚晚，怎么……突然道谢？”

“就是很庆幸，有你这样的好朋友。”说到这里，乔晚觉得不太对，纠正道，“应该说，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

白廷挠了挠头，这几个字让他觉得很高兴，但又缺了点什么。

下午的阳光软了不少，蔷薇色，落在付昀白皙的皮肤上，变得羞赧。

付昀后面脖颈受伤的地方，已经贴上了创口贴，乔晚放下心。

就像一颗耀眼的明星，付昀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吸引一些往来人的注意，路过的女生们只要看到他，眼神就会一直在他身上流连。若不是付昀的模样实在太过于清冷，也许他的身后，早就不会再留有乔晚的位置。

没来由地，乔晚大步迈开，凑到了付昀身边，宽松的校服外套偶尔与付昀的衣角相碰，身后，两人的影子时不时地叠加在一起。

周围女生的目光，慢慢从付昀身上转移到乔晚身上，带着不可置信与轻率。渐渐地，两人周围的空间越来越大。一瞬间，乔晚有了一种错觉——付昀是她的了。

“满意了？”付昀突然开口。

“啊？”乔晚没反应过来。

付昀没再说话，若有若无地笑了下。

乔晚对付昀的任何一个动作都会很小心，她谨慎地咬着内唇，琢磨着付昀每一丝反应背后的意思，奈何自己太笨，没弄懂，但见到付昀一笑，自己也情不自禁地跟着笑了。

看着乔晚笑，付昀才意识到了自己的笑。

立刻收回，恢复到一贯的云淡风轻：“别盯着我傻笑。”

“……”也立刻收回。

一个衣衫褴褛的老爷爷拿着碗过来，碗里面装着很多脏脏的钱币。

乔晚停下脚步，往口袋里掏钱。

校服肩膀一紧，付昀把乔晚拉开。

脚步没稳，一个趔趄，倒在付昀怀中，雪白衬衫上的清新皂角香在乔晚的鼻尖溢开。

乔晚微怔，鼻尖忍不住在付昀的衣襟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骗子，别犯傻。”付昀说完，往旁边挪了两步，将乔晚从自己身上移开。

皂角香消失，乔晚有些遗憾，回神之后，乔晚才明白，付昀的意思是，这个老爷爷是骗子，让自己不要给钱他。

付昀继续往前走，却发现旁边迟迟没有出现那个小身影。

回头，只见乔晚拿出一张微皱的十块和一张五块，老乞丐指了指那张十块，乔晚微笑着把十块放进乞丐的碗里。

付昀：“……”

乔晚再次跑到付昀的身边时，有些气喘吁吁，额头上露出晶莹的汗珠：“付昀，你走路好快……”

“你腿短了。”

“……”

乔晚觉得，付昀好像有点不高兴了。

“刚刚那个乞丐。”付昀眼神清淡地瞥向那个老人，“你信不信等会儿他还会继续找你要钱？”

“嗯？”乔晚也看向那个面目慈善的老人，“应该不会吧，老爷爷说他的老伴很久都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今天是他老伴的生日，他想攒钱给老奶奶买个小蛋糕，正缺刚刚那十块钱。”

“好巧，我也很久都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今天是我生日，我想攒钱给自己买个小蛋糕，也缺十块钱。”

“真的吗？”乔晚瞬间慌了，从口袋里掏了半天也才掏出刚刚那张五元，还有一个硬币，“不过，我手上现在已经没有十块钱了，要不你先把这六块……”

“骗你的。”付昀面无表情打断乔晚，“知道上当了？”

“……”

乔晚瞬间觉得自己是真的笨，这条街的半边商铺可能都是付昀家的，怎么可能连个小蛋糕都买不起。

不过，得知付昀刚刚是在开玩笑，乔晚的心情倒是轻松了不少。

她可不想付昀吃不饱饭，也不想他生日没有小蛋糕。

“笑什么。”付昀低眸盯着她，“你被骗了十块。”

想了下，又补充：“一半以上的家当。”

“还好啦。”乔晚说道，“再说，我觉得老爷爷也不一定真的在骗人，一开始就用恶意揣测别人也不太好。”

十分钟后。

老爷爷再次拿着碗来到乔晚面前：“小姑娘，我孙女今天生日，她已经好多天都没有吃过饱饭了，我今天很想给她买个小蛋糕，但走了一整天，脚底都起满泡了，但还缺最后五块钱。”

乔晚：“……”

付昀一贯冷漠的眼神，罕见地多了点光。

流露出了一种算不上友好的笑意，与嘲讽无关，更像是在品味一种恶趣。

“好，那祝您的孙女生日快乐。”乔晚从兜里掏出那张五块，往乞丐的碗里放去。

付昀：“……”

乔晚正准备把五块钱放进乞丐碗里，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横插过来，把那五块钱拿走。

付昀用两根手指夹着纸币，动作不怎么体恤地放回乔晚口袋，眼神恢复了原来的淡漠：“傻么？”

乔晚愣了会儿，说道：“没什么事的，也许你说的对，这个老爷爷可能并没有说实话，其实如果是撒谎的话，也没什么，只是五块钱而已。”

“是十五块。”付昀说，“而且，十五块对你来说，好像并不是一笔可以随意忽视的钱。”

这句话只是付昀的猜测。

他对乔晚的了解不多，也并没有去了解她的意向。也就是根据这小段时间对她浅淡的认识，会让付昀觉得，对他来讲一些唾手可得或者说无足轻重的东西，对乔晚来讲可能就是奢侈的。

比如一块他平常都不会抬眼看一下的小蛋糕，再比如，几张被折皱的旧纸币。

“十五块钱可以在我们家买十个包子呢。”乔晚笑答，没来由地算了这么一笔账，“本来是找哥哥要的买英语资料的钱，不过，如果哥哥遇到同样的情况，他应该也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