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需要打开门，亲自来取一下吗？”

江唯一的话里，已经竭尽所能用上了最好的语气。

“不用。”男人嗓音惯是冰冷，和昨天晚上听着，格外有所不同。

江唯一：“就开开门，哪怕是见上一面也——”

“说了不用。”

“……”

手机里透出来掺了凉意的声音，冰到她的耳畔，有一点点经受不住。

江唯一转身离开。

电梯门开，手机里男人给她发来了一条信息：【多少钱？】

江唯一连忙回：【你是要加我微信吗？】

【不是。】男人说着，像是觉得过分，又发来一条，【我取外卖，会将钱放在地上，你看准时机，就来拿走。】

“……”江唯一问，【这是特务接头吗？】

男人没回。

说来奇怪，明明出尔反尔，让她来送外卖的人是他。

江唯一没有进电梯，她躲在转角口的墙壁后，手扶着墙，只将眼睛堪堪露出半边。

一眼望去，2201的公寓处在最尽头。

那一扇门，做贼心虚一般，在她躲藏起来的几秒之后，悄悄打开一丝缝隙。

她的眼里看到，一只苍白瘦削而又不失昳丽的手，轻探出来，轻而易举勾起了外卖的袋子。

“……”嘭地，随着钱放下，门关上了。

-

蒋诗诗那边给她打来了电话，询问她现在状况。

“嗯，没事，”江唯一躲在楼道口里，悻悻说，“就是被人，用钱给侮辱了而已。”

“……”蒋诗诗问，“那你还来吗？”

“不来了，”江唯一说，“我爸那边，要我和李家联姻的事，应该还能再搁置搁置半年。”

“半年里，还能有很多人选呢。”

“…行吧，”蒋诗诗安慰她，“你也别太在乎，别太颜值控了，要实在不行，跟你爸说让他把你结婚对象换成李赫兰，你们当对假夫妻快快乐乐的不好吗？”

“滚吧，你。”江唯一笑着，抹了把脸，走下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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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底鞋踩踏在楼梯间，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

电梯门开又关，时闻从2201内走出，试探性去拍电梯门，门开。

却是一对正在互相依偎的小情侣。

昨晚那个明艳过头的大小姐，压根没了半分踪影。

“您有事吗？”抱着电梯内女孩子的男生，蹙起眉头说，“到底是要下呐，还是不下呐？”

“没事，”时闻低声说，“抱歉。”

电梯门关。

他从手掌里，展开了那张从外卖里发现的纸条——

您好，我是昨晚和你见过面的，我叫江唯一，其实你当时靠的那辆兰博基尼，就是我的车。

你应该从你同事小蒋的嘴里听说过我的事了吧？

听说了，没什么好的名声。

我希望你能帮帮我。

如果可以的话，能听我说上几分钟吗？

-

时闻眼睑下垂，试着给她那边拨去通话。

占线。

再打。

还是占线。

……

他拣起烟灰缸旁没抽完的半根烟，懒懒携嘴里。

薄光透下，介于男人与少年之间的男人，将那张纸条丢进烟灰缸里。

猩红烟灰抖落。

他掀开眼睑，看着外界的一片繁华都市，淡声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