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有了身孕,这些在她心里沉寂了三十年的想法都冒了出来。
可她不敢跟他说,因为她深知曾经的事对他来说有多痛。
她可以发脾气,可以抱怨,可以因不舒服折腾他,却唯独不能跟他提这件事。
可现在她觉得她能了,她觉得其中一个定是那孩子。
夙珝怎会听不出她的意思。
他忍着心疼擦去她的眼泪,摸摸她的脸,温柔地说:“是,两个,辛苦我的姝儿了。”
雪姝笑了,他的回答就像定心丸一样,她听了就彻底安下心闭上眼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雪姝分不清什么时辰,只抬眼瞧见外面一片漆黑。
身下还不适得厉害,雪姝无意识动了动,倒吸一口凉气。
只是这口气才吸到一半,余光便觑见床头的影子。
扭头看去,男人高大的身子正以一个憋屈的姿势趴着,眉头紧锁双眼紧闭。
雪姝的意识恍惚了一瞬,随即脑海里便浮现出自己生产时的情景来,下意识朝他的手看去。
才刚挪开眼,男人就睁开了眼。
看到她醒了,夙珝几乎是在睁眼的同时就清醒了,雪姝也这会儿才发现自己的手一让他捏着。
“肚子可还疼?”夙珝摸了摸雪姝的额头,又亲亲她的手,问。
雪姝的视线跟着她摸她额头的那只手走,答非所问地说:“怎么也不见上药?”
说着,已经捏住了夙珝劲瘦的手腕。
夙珝的手修长纤细,皮肤白皙,虽常年拿刀握枪,但掌心与指腹却只是一层薄薄的茧。
乍一眼看看不太出来,唯有摸才摸得出来。
雪姝一直很喜欢他的手,感觉像一件精美的玉器,精致漂亮却又不脆弱。
但现在这件精美的玉器上却像是镶嵌上了一个乌红的牙印。
一圈,整整齐齐的,都能看到些许皮肉往外翻,一看就只是稍微清理了。
“没事,”夙珝用小指勾勾她的手,安抚道:“跟你的痛比起来,我这算不了什么。”
雪姝心疼地在牙印附近碰了碰,“不能这么说的。”
说完,触碰夙珝的那只手指尖便泛起点点浅绿色的萤光。
夙珝抽回了手,“你刚生产完,还是留些力气吧,渴不渴?饿不饿?要不要现在吃些东西?”
雪姝秀眉微蹙,不回答他的这些问题,固执地朝他伸手,“拿来。”
夙珝又心疼又无奈,“姝儿,你听话。”
“我不,”雪姝坚持,“我就见不得你受伤,你也答应过我不会受伤的,这回是我伤了你,我更有责任为你疗伤,快点,拿来。”
她说的答应她不受伤,就是四十年前的那件事。
当时的那一幕这些年一直深深刻在夙珝脑海里,他哪里又忘得了。
雪姝一说起这个,夙珝就没辙,只得把手递过来让她疗伤。
夙珝看着她为自己治手伤,忍不住摸摸她的脸,低声道:“我的姝儿,你怎么能这么好?你这样,我怎么都爱不够可怎么办?”
雪姝没想到他突然就说起了这样的话,抬眼看他,轻轻在他伤处亲了一下。
“爱不够就一直爱下去呗,我这不也爱不够你吗?”
两人这些年从来都是心里想什么便说什么,对彼此的爱意更是从来不会羞于启齿。
饶是这样,夙珝每每依旧会被她这般直白的话语说得心头暖涨得不行。
刚好雪姝已经给他治好了伤,他便俯身亲住了小妻子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