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鞭一甩,马首嘶鸣,可还没跑起来,就被面前的主仆拦下。
“等等,还有我们呐。”燕言挥着手,高喊着。
他们的马车已经损坏,修是修不好了,可这里荒凉又了无人烟,也只能跟着姜芷他们了。
又是他们,还没完了?
猛地拉开帘子,姜芷见主仆俩冻得不轻,寒风中瑟瑟发抖,怒气也就散了大半。
“让他们上来吧。”姜芷吩咐道。
原本宽松的地方,两人一加入,顿时就狭窄了起来。
“多谢姑娘。”
燕言拱手施礼,这回也没暗讽人家是女土匪了,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马车继续行进,姜芷却还没忘了之前那茬,抬眸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世子啊,要去盛京?”
“是,姑娘也是去盛京的?”燕言客气地回道,气氛融洽。
“那可不就巧了嘛,正好顺路。”姜芷眯着眼,笑道。
话音一转,又叹了口气,“这小女子一路上的马车路费,开支可不算小,这再加上世子两人,怎么着也得二十金了吧。”
燕言嘴角微抽,敢情跟他掰扯了半天,还是离不开那二十金。
这姑娘,还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是是是,等到了盛京,我一定还你。”
燕言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般行事的姑娘,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肤白貌美,气质温婉,这一看就是世家门阀娇养出来的,怎么做事就这么野?
“呐,这做生意都讲究个凭证,世子是不是也得拿出来个东西证明一下啊?”姜芷歪头,笑问道。
在身上摩挲了好半天,也没找着什么值钱的东西,燕言开始翻箱倒柜起来。
“这个就是凭证。”从包袱里掏出密封着的瓶子,燕言笃定道。
有点油,还有点惺。
这是,虾酱?
“这里面的虾可都是我一条条钓上来的,亲手制成的虾酱,元启国境内,只此一家。”
这,还真是不按套路出牌。
不过,姜芷本就没打算要那二十金,只不过是想着捉弄他一下。
想来当朝堂堂世子,竟都沦落到如此境地,姜芷还怪可怜他的。
缩在裘衣里的姜绥笑出声来,替姜芷解释道,“阿姐本就没打算要你那二十金,只不过是想气气你,没想到你还当真了。”
燕言觉得,他这辈子的脸,都丢在这个荒地上了。
难为他还夸这瓶虾酱这么长时间,唉,终究是错付了。
杵在马车角落里,不出声,燕言还在自闭中。
觉得自己玩笑开大了,姜芷也忙着补救,“其实你贵为世子,能下来体验民生,也挺好的,这不,都会自己做虾酱了。”
“你要是出生在遂州,你也能学会。”燕言撇着头,低声嘟囔着。
遂州的世子,信王?
我去,姜芷一惊,这不是五年之后会谋反的信王吗?
别看遂州穷山恶水,可那里在三年前就挖出一座金矿,信王也一直没有上报朝廷。
这世子,可是妥妥的金矿继承人啊。
信王也是借此财力,招兵买马,揽尽天下贤士。
只不过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被那时已经权倾朝野的摄政王,给按在地上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