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初便只是想要安安静静地养身子而已,何时就插进了这些事情里头。她知晓,她的身体无法承受起这些折腾。
“我要与殿下出宫去了,良媛妹妹可莫要因此不开心呀。”孟子茜退回了原处望着施清仪淡笑,而后转身离开内殿。
施清仪茫然地低垂着头,眼眶泛了一圈红蓄了些许泪,又抬起头来看向身后的寒兰。
心里头竟是极其的难受,可她忍住了未让泪珠落下来。
哭是没有用的。
这个破身子,早就能活一日是一日,她还奢求什么。
施清仪给寒兰浇了水,寻着安禄找来个懂花的小太监,让他教着如何养寒兰,认认真真地听着。
照顾好了花,她便回惜春殿了。
李君懿下午回到紫薇殿里便见人已不在,问了殿外的陆安得知人回去了惜春殿。
面上情绪不显,没再问。
这日后孟子茜往紫薇殿去得更勤了,几乎日日都去,也日日都能瞧见施清仪。
她猜不透李君懿的心思,但也知道施清仪定然在他心中有些许不同,表面做着好姐妹的模样。
她时常见着施清仪给花浇水,她知晓那花李君懿极其宝贝,尽管多年来一直半死不活却也从不让旁人碰。
她心中很是不安,几次向表哥明里暗里想他让施清仪不再出现在紫薇殿,都只得他无视。
甚至是让她离开,留施清仪在殿中。
再次被支出紫薇殿,孟子茜意难平地去了来仪宫。
“子茜啊,姑母也不知懿儿心里在想着什么。照你说的,他也不见得就对那病秧子上心,或许只是不舍得累着你,让她做那些端茶倒水的粗活罢了。”孟槿如此说道。
孟子茜却不觉如此,她愿意做那些服侍表哥的事,但表哥不给她机会。
她看向上首凤座上的孟槿。
“姑母,您可知表哥有盆花,那花他宝贝得很碰都不让我碰,我头次碰那花他便说要剁我的手,那模样着实吓着我。
但如今那个小贱人每天都碰。”
“不就是一盆花么,你要喜欢姑母给你要过来便是了。”
孟子茜觉得孟槿表现得待她再好,可心终究还是向着她儿子的。她话里处处都是帮着李君懿,并未有对她有帮助的话。
她心里恨得牙痒痒。
*
紫薇殿
李君懿闲适得靠在榻上翻着书目,没什么兴趣地抬头看向窗台。施清仪葱白的指尖抚摸在寒兰的叶子上。
半个多月,这盆花精神了许多。
“你倒也是有些能耐。”他道。
这花他养了许多年,各种法子皆已试过,从未见效将它养精神,又不愿假手于人怕那些下人粗手粗脚,伤着了它。
他也不知为何,对这花如此执念。
施清仪目色温和有如春水暖阳落在寒兰上,近半个多月的朝夕相处,也不知是因它精神了还是相处得多,她的身子也觉好了许多。
此时听闻李君懿的话,心思微顿继而复杂如麻。
半月多来她又被命令着侍寝了两次,好在身子还撑得过来,每次侍寝后便会梦到那如太子的人。
他柔情似水,爱她如痴如醉。有时醒来望着太子,都分不清是梦是真。
不过现实的李君懿总能让她清醒。
“过来。”李君懿瞧着施清仪在他与她说话时就出了神,凝冷了一分话声。
施清仪微微一个颤抖,垂着头向他走去。
李君懿冷眼望着立在身前低垂着头的施清仪,“孤说话都不听了?”
施清仪不敢吱声,她方才确实走神了。
李君懿将人扯进怀里,看她半趴在榻上脸色发白想必是力道重了撞疼了也就歇了火气。
抬着施清仪的脸含住她近段日子以来色泽越发诱人的唇。
“孤和你说话的时候,还容你想别的事情?”
施清仪喘息着摇头。
看她脸色还泛着白,李君懿没再追究,又抬手覆上她的脸颊,指腹摩挲了几下。
“回去休息吧。”他道。
施清仪从榻上起身,李君懿见她忍着疼的模样皱了皱眉头,“孤方才有那么大力气?”
施清仪又摇了摇头。
李君懿没再说话,唤来陆安将人送走。
孟子茜等在紫薇殿外的小路上,一直瞧着她被软轿送离,手中一方丝帕被揪出深深的褶子。
姑母也不帮着她了,这病秧子每日从早晨在表哥寝殿待到日头向西。这段日子竟也没那么病殃殃的了。
莫不是表哥真让她养着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