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道:“一种很难形容的湿臭味道,应该在被关在柴房太久染上的。”
沈星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续问:“陈大力抓走了陈山,那你呢?你是怎么被吕老头抓回去的?”
温馨道:“陈山被抓之前,悄悄把钱塞到我手里,并且大叫着让我赶紧跑。我当时吓坏了,呆在原地不敢动。陈大力扛起陈山,却没急着走,而是伸手问我要钱。我出于恐惧,把钱都给了他。他问我,是不是喜欢陈山。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他就告诉我,想再见陈山的话,就老老实实回去,他以后会让我们见面的。陈山被抓走了,我又没钱,最后走投无路,又回了卢华镇。那之后,吕老头找来一条锁链,将我的脚锁住,不让我逃跑。”
沈星暮问:“那你和陈山还见过面吗?”
温馨点头道:“见过面。我们每过一两年,会见一次。我每次见他,他都长高了,而且变得更加英俊了。只不过每次都只来得及匆匆一瞥,甚至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沈星暮皱眉道:“是陈大力带陈山去卢华镇见的你吗?”
温馨涩声道:“不是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吕老头非常怕陈大力。陈大力来过吕老头的店子一次,两人聊了一会,无论陈大力说什么,吕老头都唯唯诺诺地点头。也就是那之后,每过一两年,吕老头都会弄一件好看的衣服给我穿,并且叫我梳好头发,再带我去一趟北风村,在山脚下等陈大力。陈大力会带陈山一同下山,我们相隔二十米,只能远远地看上一眼。陈大力便拉着陈山转身走,我也被吕老头带回卢华镇。”
沈星暮问:“你们最近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温馨道:“三年前。”
沈星暮皱眉道:“你们不是一两年就见一次面吗?为什么这三年没见?”
温馨轻叹道:“我也问过吕老头,为什么不带我去见陈山。吕老头却一脸得意地说,陈大力疯了,变得神志不清,不能自理,他没必要再听一个疯子的话。”
她已把她遇到陈山到被迫奋力的整个过程说完。她像是有些累了,身子向后躺,靠着靠背垫子闭目休息。
沈星暮问:“你现在有志向了吗?”
温馨不睁眼,轻声应道:“没有。”
沈星暮又问:“你现在还想当一个有钱的人吗?”
温馨道:“想。因为我发现钱除了能乘车,还能做其他许多事情,比如买好吃的食物,买好看的衣服。”
沈星暮沉吟片刻,试探着问道:“你现在还喜欢陈山吗?”
温馨的脸再次泛红,小声应了一句“喜欢”,便抬手掩面,别过头去。
沈星暮皱眉道:“你能看着我说话吗?”
温馨转过头来,咬着嘴轻轻点头。
沈星暮再次询问道:“你不着急回家,除了想救陈山,真的没有其他原因了吗?”
温馨的眉梢轻轻一颤,尔后重重点头道:“没有!”
沈星暮沉声道:“说实话。”
温馨怔了一下,接着略微气愤地说道:“我说的就是实话!”
为什么愿意说那么多事情,却唯独在这件事上撒谎?
沈星暮不再说话,静心思考起来。
从温馨的叙述中,他很容易便能推测出,陈大力极有可能和卢华镇的瘸子一伙有关系,不然有瘸子撑腰的吕老头,不会那么怕他。
瘸子一伙人本就是丧心病狂的人贩子,而陈山又是陈大力从人贩子手中得来的。
这两条线索联系起来,沈星暮立刻想到,或许瘸子这一伙人,很早以前便是陈大力的下属。毕竟陈大力曾是白虎帮的高层,敢打敢杀,威名赫赫,手下自有一帮忠心的小弟。
除此之外,温馨说的另一件事情也很让沈星暮在意。她说吕老头说陈大力疯了,沈星暮回想起前几天在多狼山观察陈大力父子的经过,陈大力的确有精神失常的症状。
一个敢和万骁叫板的人,究竟受了什么打击,才会忽然疯掉?
正当沈星暮深思之时,叶黎猛地回过头,沉声说道:“易冰雨好像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