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妈终于在腊月二十六赶回来了。对于陈妈妈没有在小年那天回来,外婆还是有点小失望的。虽然外婆嘴上并没有说啥,但她时不时看向门外的行为显然已经出卖了她。 陈灿心里微动,有点心疼外婆。 老人总是孤独的。 陈妈妈回来的那天,雪刚刚停了,太阳的光也不是很强烈,反倒是因为有点小风,越发显得柔和了。 吃过早饭,陈灿就跟着唐远他们到林子里去抓兔子、麻雀了。陈灿倒也不相信自己能抓得着,纯粹是觉得之前没见过,就跟过去凑凑热闹,图个好玩。 唐远假摔了一跤,爬起来拍拍裤子上的雪正儿八经地跟陈灿说:“灿灿,你知道么?这次我今天摔得第一千零八次了。” 陈灿…… 她忍了忍,实在没忍住怼了过去:“哦,那你要不要再摔出个格林童话出来?” 于是,唐远在一众小伙伴的笑声中被噎得面红脖子粗。他现在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当初要嘴贱认了个这么不解风情的小妹。明明第一眼见了是那么软萌好欺负,怎么呆久了就这么的毒舌不可爱呢? 不解风情、毒舌、不可爱的陈灿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就被唐远接二连三的雪球给炮轰了。 陈灿抹着脸上的雪,咬牙那个恨啊,当初她怎么就这么想不开会跟这帮熊孩子一起出来呢? 还有,那个唐远你走着瞧,陈灿邪恶的笑着,掂了掂手里雪球的重量,然后直击唐远的后脑勺。哦耶!成功!陈灿趁着唐远没转过身子的时候,迅速猫着腰转移阵地。笑话,此时不跑,何时再跑?要是被他逮着了,陈灿可不相信就凭自己这个小胳膊小腿儿的能跑得过他。 大魔王啊大魔王,陈灿赶紧开溜。幸好唐远那边的火力太足没有发现是她。陈灿也乐得趁机报仇。唐远啊唐远,你要记住啊,这是姐姐给你上的第一堂课:永远不要得罪女人。陈灿对此毫无心理压力,手里雪球团得快,扔得准。 回来的路上,唐远开始讨伐起大家来了,说自己多么多么辛苦,带大家下河摸鱼,上树掏鸟蛋什么什么的,大家居然还这样对待他,真是太让他伤心了,很痛心地指着天说:“还有,是谁这么丧心病狂砸我后脑勺啊?” 居然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陈灿简直不忍直视了,但还是很有担当地举起手说:“是我。” 唐远一看,哇哇叫,语气好像更伤心了:“妹子,你为什么对我下如此重手。” 陈灿想了想说:“好像有句话叫打是亲骂是爱,大家一边砸你一边说你,可见大家对你爱得是如此深沉。” 小寸头大笑:“对啊,大哥,我们可爱你了。” 唐远难得红了脸:“那你呢?” 陈灿默了默,觉得这孩子八成是傻了,略带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说:“我那是手滑。” “哈哈”,大家哄然大笑。 唐远翻了个白眼,很不死心地说:“陈灿,你知道么?我刚才发现你超美的。” “哦哦”,小寸头带头大声地起哄,“哦哦,有情况啊。” 陈灿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通常情况下女人的第六感还是蛮准的。果然下一秒就听见唐远磨着牙狠狠的说:“你倒是挺美的”,并上下打量了陈灿一下,来了句:“心灵美”,恶狠狠地讽刺了她刚才砸他后脑勺的凶猛行径。 “切”,小寸头他们大失所望。 陈灿…… 熊孩子什么的果然不需要同情。嘤嘤嘤,好同情自己啊。 等陈灿兔子、麻雀啥也没捞着地跑回家时,就很惊喜地发现陈妈妈已经到家了。 “啊,妈妈”,陈灿刚进房门就大喊起来,这么多天没见了,还真是十分地想念啊。 “又跑哪疯去了啊,妈妈回来也没看见你”,陈妈妈接住女儿的身子,摸着她冻红的手笑着问。 “哪疯了啊”,陈灿狡辩,“我是跟唐远抓兔子去了,他早上过来跟我说这边的兔子都是白毛的,可好看了,我就想跟过去看看他们怎么抓兔子。” “怎么样,兔子抓到了么?”陈妈妈显然是明知故问。 得,还兔子?他们打雪仗都忘了这回事了,陈灿不好意思地说:“没有啊,结果在山上打雪仗去了。” 陈妈妈闻言笑眯眯地调侃:“兔子早都被你们吓跑了。” 陈灿跺了跺鞋上的雪,可不是这个理儿。 “妈妈,爸爸没回来么?”陈灿扫了一圈屋子,显然是发现陈爸爸没过来这个事实。 陈妈妈收敛了笑意说:“你爸爸有事,我们不管他”,站起身来指给一个袋子对陈灿说:“你看,这是妈妈给你带的礼物,去看看,喜不喜欢。”一副不想多谈的模样。 陈灿很配合地顺着陈妈妈的话去看礼物,打开袋子一看,是一个新的棉袄,只不过颜色,真的有点让她接受无能,居然大红色的!穿这一身,那不是红红一身啊。陈灿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 陈妈妈还很期待地问她:“好不好看?喜不喜欢?” 陈灿抽了抽嘴角,很心疼自己地回答:“好看,我喜欢。” “那你穿上试试看,小孩子穿大红色可好看了”,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等等吧,等过年穿再穿吧,很喜庆啊”,陈灿有些推辞。 “现在就试试看啊,也很喜庆。” 陈灿只好认命地脱下身上的棉袄,套上大红色的新棉袄。 “哇塞,灿灿真好看”,陈妈妈很开心地拉着陈灿转了一圈后,点头评价说:“大红色穿起来真好看。” “真的吗?”大红色耶,自己能hold住么?陈灿很是怀疑。 “真的啊,你去问问外婆好不好看?” 陈灿也有点将信将疑,乐颠颠地跑着去给外婆看。 陈妈妈看着陈灿的身影,摇摇头好笑道:“也不知道随了谁了?怎么越长大越板着小脸跟个小大人似的,结果一逗,不还是小孩子心性么?啧啧,小孩子啊。” “外婆,我穿这个好不好看啊?”像阵小旋风似的。 “哇塞,这是哪家的小仙女啊?”外婆很是上道地夸着。 于是,陈灿圆满了,忍了忍,忍不住心花怒放地说:“那是自然。” 中午,外婆烧了她的拿手好菜,有柴火鸡、油泼辣子面、麻婆豆腐、炝青菜,满满一大盘,摆在桌子上,五颜六色的甚是好看,但因为陈灿的佛经还没有抄完,外婆不让她吃鸡肉,闻着香味却吃不着,真是哭唧唧啊,陈灿咬着筷子好伤心啊。 吃完饭,陈灿就去睡午觉了,自重生以来,她就发现了自己好像特别容易困倦,如果睡眠不足,或是中午没有睡觉的话,她下午就容易恍恍惚惚,提不上劲儿。她心里有点怀疑,这难道是重生的后遗症么? 陈灿睡着后,陈妈妈一边在厨房里洗碗,一边和外婆聊天。开始只是随意地聊着,可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陈爸爸身上。 外婆很担忧:“小红儿,你老实告诉我,你们俩之间是不是发生了啥事儿?”陈妈妈原名叫唐红。 “没有啊”,陈妈妈一口否决,“我们挺好的啊,他现在刚好在出差,也就今年没法跟我们一起过年。” “你也别骗我了”,外婆叹了口气:“我虽然人老了,可眼睛却不老啊。” 陈妈妈洗碗的手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