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狐丘
夕阳斜落,霞色漫天。
“季哥哥可是有烦心事?”白姿容瞧着季苍久久失神,一副落寞的样子出言问道。
霞色染红了季苍的鲛纱,此时亦如师叔般一圈圈向四野荡开水波。
如此难以言说之事,如何与她说个一二。
季苍摇了摇头,虽心头苦闷,却无人诉说。
白姿容弯了弯那双狭长狐眼笑道:“季哥哥去我那里坐坐吧,我那里有上好美酒,可一解烦忧。”
二人说话的工夫,漫天夕阳便退了下去,只余余晖。
季苍听闻有酒可以解忧,暗想倒不如试试,便点头同意。
白姿容引着季苍来到一处狐丘之后,眼前一处狐洞,幽深不见底,狐洞前一株歪脖老树,树上繁花似锦,树杆上以藤条做了个秋千,清风拂过,秋千微晃,花落于上,倒是优美。
季苍不便入狐洞,所幸便靠树而坐。白姿容很快从洞出捧出几大坛酒来。
“季哥哥尝尝。”说罢白姿容拍开一坛来,一时间香气扑来,伴着浓浓酒香。
季苍也不客气,伸手接过便饮了起来。
白姿容瞧他猛灌几口下腹,大声笑了起来,“季哥哥当我这酒是解忧良药不成?如此豪饮岂不浪费了我这百年佳酿。”
季苍以袖口擦了擦酒渍道:“若能解我心中苦闷,也不算浪费。”
“哦?”白姿容复又拍开一坛,小饮了一口道:“季哥哥修为即将神君,还有何苦恼不成?”
“唉……”季苍长长一叹,又饮了几口,靠于树上举头望天,“我这些年来于修为上难有寸进,神君哪里是那么好修的……”眼中透出几分落寞染伤白姿容。
“季哥哥在姿容心中是最厉害的……”话音歇止,脸上莫的一红,垂下头去,大饮一口,头上金铃清脆。
季苍只望天际余晖,并未太过在意,只觉铃声入耳,好似在敲打着心事,只顾着大口喝起酒来。
不知不觉天色已沉,凉酒入腹,倒觉小腹火热起来。
季苍似有几分酒意,只觉白姿容在耳畔不停问着什么,自己则时不时哼上一哼,夜色沉沉,晚风徐徐,倒有丝醉意。
忽得一枚灵蝶飞来,抬手落于指尖,季苍才惊觉今夜还有事要议,踉踉跄跄起身才知自己醉了,脚步虚浮,视物摇晃,望着星空尽也染上光晕般好看。
季苍轻笑两声道:“当真是好酒,倒是开怀不少……”转身瞧了瞧白姿容道:“明晚我还来找你饮酒。”说罢理了理衣襟向前方狐丘行去,独留白姿容捧着酒坛红着脸立于原地。
狐洞内宝石在鳞鳞鲛光之下,更加耀目,众人如白日一般落座,唯有季苍脚步虚浮走了进来。
一身醇香酒气带着微香来到中央微行一礼方折身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