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宫里寒风萧索。
长乐宫雨花阁,熹贵妃跪在太皇太后跟前儿。
端着公主的娇贵身份,又含着熹贵妃的冤屈哭得眼圈通红。
“太皇太后,这一次,您一定要为臣妾讨回公道。”熹贵妃抹着泪愤愤道。
窦太后吃早茶的手势微微一顿,眉梢蹙起,“行啦,起来吧,说到底呢,这件事你也是有错的。”
老太后故意忽略熹贵妃脸的掌印。
她哪会不晓得自个儿的儿子那暴戾性子呢?
如今,沈澜珠刚刚升为荣王妃,进宫就被熹贵妃调教,是个男人怕是都无法吞下这份无辜。
窦太后只消瞧一眼熹贵妃脸顶着的那个手掌印,就挺佩服老二出手之重。
在某些时候、某些事情,她之所以放任老二,睁一眼闭一眼。
也算是让整个乾国皇宫,维持一种三足鼎立的平衡。
垂帘听政的老太后,还未亲政的少年皇帝,以及实际权倾朝野的皇叔。
三方之间形成了一种无形力量。
相互制衡。
对内,令其他觊觎皇位的诸侯王有所忌惮。
对外,震慑另外六个国家,让他们不敢轻易对乾国发动战争。
昨夜听说储绣宫被皇帝降为冷宫,她想着这件事不能任其发展。
冒着与皇帝闹僵的风险,体恤她是燕国公主好心好意放她出来,哪会想到,今儿一早,她便不知收敛、大摇大摆去皇帝跟前找不自在呢?!
窦太后瞥了眼还跪在跟前的熹贵妃,只好搁下筷子,“回去好好反思一下。”
“太皇太后您也嫌弃臣妾了吗?听说昨夜皇宠幸了储绣宫的华贵妃……”
不知怎么的,熹贵妃突然就眼泪横流,竟当着太皇太后的面吃着华贵妃的醋!
窦太后没好气道:“昨夜是他们成亲之日,难道皇帝还能晾着华贵妃?”
熹贵妃听出了老太后的不悦,抹着鼻涕站起来,“这件事,臣妾定然不会罢休。”
说完,便是气冲冲的离开了长乐宫。
窦太后眉头皱地更深。
这宫里头才清静了这么些年,往后的日子怕是又没个安宁。
但因昨夜这件事,皇帝今儿都不过来请安,窦太后心里面多少是有点难受。
她哪晓得,皇帝坐在太极宫气得不知道该朝谁发火。
五相进宫之后,听闻了老太后非但没有降罪熹贵妃,反而恢复了熹贵妃的储绣宫地位,还放任熹贵妃到处跑。
也是觉得老太后这事做的不怎么样。
但这毕竟是皇帝后宫的家事。
“皇,咱们今日是不是要讨论一下取消长安城宵禁一事?”韩丞相故意忽略皇帝脸的愠怒问道。
皇帝这才长舒一口气,拧着眉,“也不知道皇叔的气消了没。”
“不过,既然燕国都能做到夜不宵禁,咱们长安城也定然可以!”
不知怎么的,一想到沈澜珠提到燕国的时候,那眼底迸发的激情与崇拜,他就感觉自尊受到了极大的挑衅。
暗暗在心底发誓,定要将乾国治理得不比六国差。
……
“王爷,今日我想去醉香楼瞧一眼……”
被他紧紧桎梏,沈澜珠有些窒息的仰起脸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