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承和阮西棠在后座各执一边。没什么话好说,连带着气氛都是不冷不热。
眼看江宇要转弯往阮家的方向去,阮西棠适时提醒道:“麻烦江助理了,我去一品兰亭。”
江宇拨正即将要转的方向盘,“好的,阮小姐。”
因为这段小插曲。
顾泽承余光却是多扫了旁边的女人几下,“怎么,阮大小姐不回阮家了?”
阮西棠无视男人玩味的劲头,“江助理,要不然先送顾家大少爷回顾家?”
话是对江宇说的,实则却是在回敬他。
顾泽承一噎,翘着长腿,“没看出来阮大小姐不止又会走秀,还挺能说会道。”
“我为什么上台走秀,”阮西棠侧目,身体前倾过来,视线抓着男人道:“顾泽承,你不知道啊?”
顾泽承被点到,冷眸凝神。
他当然知道。在化妆间外面等人的时候,他叫了江宇去查。
得到的说法无非就是有个签约的模特临时反水不来了。
秀场的模特人数都是和服装对好的。少一个人,不知道要埋没多少件设计师的成品。
只是他没想到,阮西棠这女人会自己上去救场。偏偏还真就让她把场子拉回来了。
“所以,你认为是我干的?”顾泽承眼里没半分情感,冷冷回视,事不关己般地反问。
女人睫羽浓长,清灵地扑闪。
因为之前上场的需要,眼尾还坠颗水滴钻的饰物,配上勾长的眼线。
夜色中透着魅惑。
阮西棠却有恃无恐:“我知道不是你。”
“不过,顾泽承,你也做的好事也不少,不差这一件。”
顾泽承:“你…”
他想怼回去,又发现事实还真就是这样。
靠—
好在他及时找了话头回来。
“阮大小姐既然知道,那还不赶紧跟我解除婚约?”
女人却故作不懂,慵懒地晃起自己的腿:“凭什么?”
顾泽承被气笑,不怀好意地说:“趁现在认输,我或许就不会接着对付阮氏了。”
“那你对付吧。”阮西棠握拳敲敲自己的脖颈和肩膀,态度怡然自得。“输的也未必会是我。”
话音刚落。
男人就狠狠抓过阮西棠的手腕,眼眸里蓄起着嘲讽:“你就这么喜欢我?”
阮西棠也不挣扎,高傲地抬眸看他,脸上一派云淡风轻。
“顾泽承,我发现你还挺自作多情。”
“不然是因为什么?阮大小姐非要攀上我。”男人明摆着不信,语气更阴冷。
阮西棠无畏,缓缓吐气:“你猜—”
顾泽承把人往前抓近,“我懒得猜。”他不屑瞧着自己握住的手腕,没半分怜惜。
“不过我顾泽承这人一辈子不可能绑在一个女人身上。阮大小姐既然这么自信,那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说完,他直接松手,快得像是在嫌弃。
阮西棠却是盯着男人身后的车窗街景,许久,挽唇噙笑,“那好啊。”
江宇默默地咽了口水,不自觉地埋低了脑袋。这两个他一个都惹不起。
万幸的是,路况给力,比平时更早地结束了这段路程。
阮西棠下车,还朝着后座那位不动如山的男人悠哉悠哉地道了个别。
江宇小心翼翼地偷觑了自家老板一眼。那脸看不出情绪,却是他莫名一哆嗦。
车子最后开到了铂悦大厦,顾泽承不回顾家本家的时候一般就住在这里。
这片位于市中心,地段好,环境也好。重要的是离顾氏集团够近。
顾泽承挑的楼层也高,能够俯瞰临城的轮廓,倒是很适合他这样的人。
男人冲了个澡,随便穿着身睡袍,拿着杯红酒来到落地窗边。
城市寂静,天幕沉黑,不敌那些标志性建筑张牙舞爪的彩光。
远处有个商务大楼的LED显示屏上滚动放着宣传照。阮西棠秀场造型那张就映在上面,旁边还有字。
——这些地方走在众人之前,
它们已经有了自己的花冠女神。
(来自莱昂得罗迪亚斯)
是今晚那场大秀的灵感来源。
顾泽承饮了口酒,盯着那屏幕上的女人。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阮—西—棠。”
男人咬着这三个字,舌尖抵着牙关。
想要吞下去似的。
这时手机响了。
顾泽承接起,那边是江宇的声音。好像是谈到了什么手链。
男人狭长的眸光一凛,淡淡地说:“嗯,让她来找我。”
江宇应好,却感觉事情好像没那么容易善了。
就在不久前。
回到一品兰亭的阮西棠扎好头发,正往浴室走准备洗漱的时候,下意识的动作拨到左手手腕上。
肌肤相贴中熟悉的颗粒质感不再,她猛地伸手细看,才发现那条手链不见了。
女人没来由的一慌。
性格迫使她冷静下来,沿着记忆的绳子往回摸索。
一直追溯到秀场。
阮西棠想起今天走秀的时候她摘了手表,一直到现在都没戴回去。而手链却依旧系在手腕上,她没动过。
出化妆间的门前,阮西棠也确认过链子还在的。
唯一能丢的可能性就是顾泽承抓她手的时候。
刚好就是戴着手链的这只。
既然知道丢在哪里,那就代表着找回来的可能性又多了一重。
阮西棠稳住心神,打了个电话给江宇请他帮忙查看一下那辆宾利车的后座。
五分钟后。
手机铃声如约而至,阮西棠接起。
却听某个男人低沉深邃的嗓音讲到:“江宇没空管这些事,要手链的话明天到顾氏见面。”
“怎么样?阮西棠。”
“你很闲啊?顾泽承。”阮西棠摩挲着指腹,眼神清明,她在思考。
顾泽承:“你管我?”
阮西棠:“我懒得管。”
“那就明天见吧。”
女人顺势接招,没半点犹豫。
“行啊,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