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上午领完证后下午就去了W大报道,并放弃了申请教师宿舍的想法,因为顾忞之那厮在送她来W大的路上对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声情并茂的威胁她,如果她选择住在教师公寓,他就搬过去和她一起住。虽然姜瑜并没有所谓隐婚的想法,但为了不造成学校某些恶劣影响,她迫不得已,低声下气的向奸诈无比的顾忞之举白旗投降了。 学校和家里的事情顺利进行着,她搬进了顾忞之家里,五年前考的驾照因为她出国的原因也报废了,她又重新报了驾校。没有驾照的这段时间,顾忞之都会送她去学校,终于弄得教研室所有老师都知道姜瑜是有夫之妇,姜瑜对他这种宣誓主权的方式表示很鄙视,想翻白眼,一方面她又很受用,免费的司机不用白不用。爷爷知道了他们俩领证的事,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他也很开心。身体状况达标,手术顺利进行,术后恢复的也不错。 一切都很稳定,姜瑜想,是时候和顾忞之说一说白葳的事情了。 “怎么了,这样看着我,有什么话直说。”顾忞之看着她支支吾吾的样子满是狐疑的问她。 这段时间,顾忞之几乎除了上班和去医院看爷爷就一直陪着她,看着她这几天一副心事重重,想说话又说到一半转移话题的样子,终于忍不住了。 “你,明天,能陪我,去临镇吗”几经斟酌的姜瑜终于将这句话吐了出来。 “临镇?你是要回去看看外公他们吗?”顾忞之不理解,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她为何要考虑这么久。 “算,是吧,那个,我还有一件其他的事,我说了,你先别生气。”姜瑜穿着睡衣坐在床上那个,手指绞着睡衣下摆,有些紧张的说。 “说吧,不生气。”顾忞之很耐心的回答,又似笑非笑的看着姜瑜。 “我和白蔹有个孩子……” 顾忞之没等姜瑜说完,就惊住了,翻了个身将姜瑜压在身下,用着略带危险气息的语气,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姜瑜的脸霎时白了,将困住自己的顾忞之推了推,又急匆匆的补充说:“你先让我说完,还有你答应了不生气的。” 顾忞之吻上了姜瑜的脸颊,划过鼻梁,往下移来到嘴唇,狠狠的咬了下去,将舌头伸进姜瑜的嘴里,搅动着她的舌头,暴虐的吻让姜瑜感到极度不适。结婚之后顾忞之对她向来是温柔的,这是第一次对她如此暴力,她猛地推开顾忞之,气狠狠的瞪着他。 顾忞之又怎么可能不生气,自己对她的五年完全不清楚,而她现在告诉他,她有个孩子,是她和白蔹的孩子。顾忞之是个男人,即使姜瑜的孩子是与他结婚前有的,他也无法接受。顾忞之狠狠的捏着姜瑜的胳膊:“生气,我不生气,你很好,很好,你继续说。” 姜瑜吃痛想要收回胳膊却不能,一双眼泪花花的看着顾忞之,顾忞之却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姜瑜想着这么持续下去也不是法子,白葳必须要接过来,而顾忞之也必须要清楚白葳的来历。于是干脆别开脸,不对着顾忞之那满布冰霜的面容,缓缓的说:“我和他有个孩子……” 她刚去德国那一年的冬天,她极度想要回国,她想见她的亲人和朋友。异国他乡,即使有了新的朋友她也依然怀恋过去的老朋友,怀恋她的祖国。白蔹知道了她的想法,带她去了一个由中国留学生开办的志愿者协会,每年寒暑假都会有一批中国留学生志愿者回国支教,他们会帮国内的一些德国代购人工带回他们需要的东西,而代购所得会用于捐给支教地区的学校。 她和白蔹一起加入了这个组织,每年寒暑假都会回国支教,顺便偷偷看看爷爷和外公外婆。 去年夏天,全国下雨,他们支教的那个镇上情况很严重。有一对夫妻,男人带着妻子去市里的医院陪妻子产检,因为镇上的医院给妻子检查的时候说胎儿可能有些问题,但是胎儿有些大了,要不要孩子要好好考虑,希望他们能去市里好好检查一下,毕竟镇上的医疗水平有限。接连的大雨让山路变得危险起来,突如其来的泥石流让男人只能尽力将妻子护在身下。姜瑜他们尽全力去救援车里的人,却发现丈夫已经奄奄一息,他死死的护住身下的妻子,双手环住她的肚子,保护他们的孩子。气息奄奄的男子求他们救救他的妻儿。他们对这些伤患进行了简单的救治,但男人还是没能撑住,死在了去医院的路上,而她的妻子也因为这件事早产加难产,离开了。女人告诉他们这个孩子姓白,还没来得及取名,家里也没有其他亲人了,希望他们能将自己的孩子送回镇上,让街坊帮忙照顾一下,如果街坊不愿意就送他去一家好一些的孤儿院吧。 当时姜瑜就忍不住了,对着病床上的那位母亲说,她愿不愿意让自己来收养这个孩子,女子含笑答应了同时也离开。而那个孩子就是白葳。 顾忞之慢慢松开了捏住姜瑜的手,将姜瑜环住,轻轻吻去姜瑜脸上的泪水,温声道歉:“对不起,小瑜,弄疼你了,是我太冲动了。” 姜瑜闭着眼,没理他,眼泪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流。她翻了个身,离开他的怀抱,远远的睡在床的一角,抚摸着自己因顾忞之的暴躁举动而发痛的胳膊,显得孤单而寂寞。顾忞之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离她更近了些,再一次的环住她。 寂静无声的夜晚,隐约听到女子的抽泣和男子的叹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