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卿正和秦臻在说放学要去哪里玩，突然听到方皎月的声音，还有那个月儿，他茫然道：“月儿是谁？”

秦臻比他还要迷惑：“不知道。”

林渊让车夫停下，他掀开帘布看过来，待看到方皎月，凤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继而沉稳道：“请问方小姐有事吗？”

方皎月眨巴下眼睛：“林渊哥哥，我可以和你们一起上学吗？”

“不可以。”林渊冷着脸拒绝：“男女有别，还请方小姐自重。”

方皎月在心里骂了一句，她当然知道林渊和林子升的年龄，这两人一个十岁，一个八岁，已经懂男女授受不亲，估计是很难接近他们了。

所以她才把重心放在林长卿身上，林长卿比她小两个多月，好骗一点。

“我找长卿哥哥。”方皎月都要哭了：“长卿哥哥。”

林长卿从后面的马车上跳了下来，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你找我？”

方皎月点头：“我可以坐你的马车吗？我家车夫的孩子生病了，他要回去带孩子去看大夫，你可不可以送我一程？”

林长卿是个善良的小孩子，年岁小，没有弯弯绕绕的心思。

他迟疑，就看到方皎月的车夫突然大叫：“小姐，我先走了。”

就一下子，那个车夫就驾着马车跑远了，方皎月迈着小短腿追了几步，摔倒在地上，车夫也没停下。

见此情景，林长卿义愤填膺：“我送你去学堂，你家的车夫太不听话了，不要他了，以后也别给他工钱。”

林渊也没想到这车夫竟然会丢下主子走了，四处看了看，街道上没几个人，梧桐县读书的人本就不多，也没别的马车过来，把方皎月交给别人他不放心。

这里他最大，得对这个小妹妹负责。

林渊转身进了马车。

林长卿把方皎月从地上扶了起来，又让车夫抱她上了马车，一进去，就看到秦臻抱着个小火炉坐在最里面，看到她也只是看了一眼。

方皎月笑容甜美：“秦臻哥哥好。”

秦臻记着魏湘雅的话，害他们的那群女人里就有方家的女人，对方皎月没好脸色：“我娘亲没给我生妹妹，你别叫我哥哥。”

他偏过头，不想看方皎月。

方皎月也不生气，在秦臻对面坐下，她把小书包放下，两只小手被冻得红彤彤的，看起来很可怜。

方皎月搓了搓手，把两只手放在嘴边，轻轻吹了一口气。

林长卿看不下去了，只觉得她好可怜，这个小女孩还叫他哥哥，他想到林夏桃，如果小桃这么可怜却没人管，他多心疼啊。

“我的小火炉给你。”林长卿把自己的小火炉递过去。

方皎月不要：“长卿哥哥，我不冷。”

林长卿坚持：“拿着。”

方皎月还是摇头，只是大眼睛可怜巴巴看着那个火炉，表现得很想要，但怕林长卿冻着，她不能接受。

“我叫你拿着你就拿着，我是男子汉，不怕冷。”林长卿抓着她的胳膊，就把小火炉塞进方皎月怀里。

马车一路朝前行驶，方皎月抱了一会儿火炉，手暖和起来了。

“长卿哥哥，你也暖暖手。”她把小火炉递过去：“我的手很暖的，不信你摸摸？”

林长卿半信半疑，在她手背上碰了一下，见真是暖呼呼的，才把小火炉拿了过来。

方皎月主动找话说：“长卿哥哥，你读了什么书？”

林长卿其实不爱读书，只爱玩，但是秦臻爱读书，认识的字也比他多，他怕被秦臻比下去，这段时间才好好学习。

不过还是比不上秦臻，秦臻都把《论语》和《诗经》看完了，大部分还会背诵，而他呢，就会背几句。

林长卿当然不想被看轻：“我最近在读《诗经》。”

方皎月一脸惊喜：“真的吗？我已经把《诗经》看完了。”

她背了两首诗。

林长卿瞪大了眼睛，她好聪明，好厉害。

秦臻也看了过来，觉得方皎月也好厉害，那首诗他昨晚才看到，会读，但还背不出来，连什么意思还不清楚。

方皎月心里得意，两个五岁的小男孩罢了，这个年岁的小孩子可喜欢和自己差不多大，却懂得比自己多的哥哥和姐姐了。

果然，就看到林长卿一脸崇拜：“你好厉害。”

方皎月谦虚：“没有人陪我玩，我只能读书。”

她脸色黯然，垂头，仿佛刚才那个骄傲明媚的女孩子不是她，现在的她像是被霜打过的花朵一般，蔫蔫的，一点生气都没。

林长卿马上说：“以后我和秦臻陪你一起玩。”

他还用胳膊肘碰了碰秦臻：“是不是？我们三个可以一起玩。”

秦臻对自己懂得没方皎月多，有点不高兴，他是小太子，不可以一直玩耍的，要好好读书，宫里有那么多哥哥和弟弟，那么多人都觊觎他的太子之位。

“你们玩吧，我以后不玩了，我要看书。”

林长卿见他更努力了，只能道：“那我也不玩了，只看书。”

到女子学堂后，方皎月下了马车，等林府的两辆马车消失不见，她身边的下人出现，带她离开了书院。

学的那些东西，她都会，才不愿意花几个时辰呆在这里，还是回宅子吃狗肉吧。

下午，夏桃呆在暖水阁荡秋千，玩了一会儿，就提不起兴趣了。

李氏不准她出去，就怕她冻着。

林夏桃只能坐在一旁玩围棋，她是不会下的，就当五子棋玩，一个人玩的也很开心。

好不容易等到几个哥哥放学了，林夏桃打算去找哥哥一起玩，她决定先去找林长卿，三哥最小，就是个甜甜的小傻豆。

结果还没到林长卿的书房，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小女孩的读书声，很快，小女娃的声音没了，林长卿的声音响起。

“月儿妹妹，你好厉害。”这崇拜的语气。

林夏桃扶额，你妹妹也很厉害啊。

她看李氏：“奶娘，你去看看谁在里面？”

李氏把林夏桃给了秋月，慢慢走了过去，脚步放的很轻，书房的门是关着的，但是窗户那里留下一大半，李氏透过窗户朝里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