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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药膳里加了雪域熔岩草!”
“小楚根本吃不得那东西!怪不得……”
“我不知道!”
“……他从未和我提过这事。”
“小楚是我的弟子。”
“京墨,你真是手伸得太长,居然管到我头上来了!”
“沈栩汀,你!”
魏楚没想到醒来的时候,听到的居然是争吵。
整整十个多月,他小心翼翼保持沈栩汀和京墨之间的平衡,就怕他们两人撞在一起!
结果到头来,还是功亏一篑!
只希望他们还没有聊的那么深入透彻吧,若是被发现……
闭着双目控制呼吸,魏楚立刻改变了自己的计划。
他动了动指尖,喉头干涩,从嗓子中挤出一个字,“水。”
争吵声几乎瞬间停止,室内又恢复了一片和谐。
轻轻地被托起,魏楚靠在一人的肩头,温热的灵泉水递到他的唇边,滋润这份干涸。
“慢些……”
“师父……”
魏楚哪怕闭着眼,还是瞬间从触觉上认出了这人。
他像想起了什么,疲倦地睁开眼,一点一点认真地扫视沈栩汀,“师父是不是被我伤到了?明明旧伤还没好……”
“是意外。”
沈栩汀小心地拿了靠垫垫在魏楚的腰后,扶着他坐了起来,依靠在床头,“已吃了药,好得七七八八了。”
他斜瞥了眼京墨,扯出一个冷笑,“要怪,就怪某个没眼色的蠢货。”
京墨一反常态,居然有些乖巧地站在床尾,离魏楚远远的。他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双手背在身后。
魏楚也随着沈栩汀的视线望了眼京墨,又迅速收回了目光。
看来就是那雪域熔岩草惹的祸了。
怪不得即使带了玉佩,自己的体质也丝毫未有改善。属寒的药性日积月累,居然把渡劫的先兆压了过去,又因为自己勾着师父的真气入体,硬生生引出了雷劫。
“师父,师兄呢?”
魏楚不想让沈栩汀和京墨有更多的交流,直接引开了话题,“师兄怎么样?”
见魏楚好像听到了刚才的对话,似乎不想理自己的样子,京墨的双眸一颤,捏紧了背后的手指。
“你师兄无大碍,见你没事了,便先行离开了。”
沈栩汀又往上拉了拉被子,掩住魏楚的腹部,轻轻叹了口气。
“幸好……”
幸好魏楚底子好,即使灵力受损状况下,还是硬接了两道雷劫。幸好京墨来得及时,幸好他带的是顶级丹药万灵丹。也幸好,魏楚有个豁得出命去救他的师兄。
魏楚这才注意到,自己原先伤损的肌肤已恢复了原样,甚至更加细腻光滑,伤口处也全都复原,空中弥散着药膏的清香。
丹田处一粒小小的金丹如蚌中宝珠。
“真气需要慢慢修养,数月便可恢复。”
沈栩汀兜兜转转,又开始发挥师父这个角色的作用,督促魏楚修炼,“你也正式踏入金丹期,要勤加修炼,莫要再贪玩了。”
魏楚点了点头,松了口气,不过……
他有些微妙的不满,“师兄已离开了?”
“你师兄还有别的事。”
沈栩汀没有过多解释,“韩戎还在门外候着,你要见见吗?”
裴钰有别的事?
能有什么事比看他更重要?
连带着心情莫名失落,魏楚顿了顿,“不,今日先不见了。”
“师父可否告诉师弟一声,就说我有些倦了,想休息,让他明日再来吧。”
沈栩汀本就打算让魏楚好好休息,也就点头答应了。确定魏楚无恙后,他起了身,冲着京墨走了过去,可能是要开始算账。
魏楚拦下了沈栩汀,甚至笑了笑,“师父,我有些话想和掌门单独说。”
沈栩汀有些惊讶,但犹豫了一下,还是独自出了屋,带上了门。
“你怎么不和我说,体质的事?”
京墨在魏楚的注视下坐到床沿边,好久,终于低声问道。
“不是什么大事。”
魏楚眉目柔和,眼睛亮亮的,饱含深意,“更何况掌门也是好意,我知道的。”
“掌门没和师父说吧?”
他含含糊糊地提了一句,垂了睫毛试探京墨,问道:“我们这些日子……”
“我只是偶尔从那路过,顺便看个小辈而已!”
京墨按了按额角,急忙接了魏楚的话。“这不需要和他沈栩汀解释吧?”
“有什么可提的?”
三天两头往魏楚那跑,半推半就地抱着魏楚留宿的京墨对自己的行为下了定义,“又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那就是还没露馅了。
自己墙头草,两边倒的事。
魏楚睫毛微颤,低头深思。
“掌门说的是。”
他随意回了一句,察觉到自己这个态度显得太过轻松,补救地叹了口气。
京墨突然有些不安。
小崽子生气了吗?还是伤心了?
他的回答是不是无情了些?
毕竟小崽子,可是那么真心诚挚地爱慕自己啊……
他拐弯抹角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安慰,分外隐晦,“我一直在这守着,现在你醒来了,我也就放心了。”
“谢谢掌门关心。”
魏楚果然脸色转晴,勾出一个笑,他有些后怕,“幸好掌门来得及时。”
“没事!”
京墨有些不自然,清了清嗓子。
这个小崽子把手靠的那么近,该不会是想牵手吧?
这怎么行呢?要是沈栩汀突然回来了,被他看见了怎么办?
宝贝弟子这么迷恋别人,可不得把那个吝啬鬼气死!
魏楚的手背突然一重,一只比他稍大一点的手掌罩在了上面。他挑了挑眉,靠着坐垫,扭脸往旁边看去。
京墨一脸若无其事的严肃,就好像干出这事的人不是他一样。
“可惜了掌门之前送我的东西。”
魏楚笑了笑,也只当无事发生,任由对方搭着,“我那灵戒没来得及摘,全被毁了。”
话音刚落,魏楚突然不着痕迹地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前胸。
玉佩居然还在,那材质竟挡住了雷劫的威力。
“这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