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安倍朔讲完之后,另外三人顿时感觉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
一般的聻都让他们大费周章,而历代天皇所化的聻简直难以想象。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李杰开口道,“其实大家也不用太过于担心,毕竟主神的任务只是让我们找到皇居所在,以主神的能力,在我们找到皇居的瞬间,说不定就将我们拉扯离开了。”
对于这点,黑田江美深有体会,她两次主神任务都是濒临死亡的边缘,但只要完成了,那么主神就可以瞬间降下伟力,将他们带走。
安倍朔小声地说道,“其实这是一个幸存者偏差,被拉走的人自然都感谢主神的伟大,没被即时拉走的人······”
连青狐都忍不住狠狠地瞪了安倍朔一眼,“让你没事的时候少说话!”
他们三人听了安倍朔的话之后又忍不住沉默了一会儿,主神虽然强大无比,但看样子应该也只是黄金的一员,本身在真实界会受到巨大的限制,所以需要他们这些‘轮回者’完成特殊的布置。
而这次参与的事情中,很明显已经涉及到了不止一位黄金存在。
黑田江美吐了一口浊气,“这并不是我们能够思考的问题,现在还是想想怎么能更好的完成主神的任务吧。”
她在几人之中对主神的信心最为充足,转头看向了安倍朔,“你作为阴阳道五家之一,家族记载中有关于皇居存在的记录吗?”
安倍朔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如果你说的是京都和东京的皇居,我肯定知道,但这里的‘皇居’不同,这里的皇居实际上就是天皇之墓。”
“我们阴阳道五家在天皇‘归天’之后,会秘密派族中宿老抬着天皇的遗体进入,并且安置,但是为了保留这里的秘密,进入之后的宿老都不会再从平安夜京出来,会成为天皇的陪葬品。”
“我也是在那位大人将平安夜京摆在世人眼前之后,才有机会翻阅族中的秘典,不过这些秘典也没有记录什么有用的东西。”
“也就是说你现在对所谓的‘皇居’也没有一点线索咯?”
李杰皱着眉问道。
安倍朔挠了挠头,“也不能说没有一点线索,这里的一切毕竟还是按照阴阳五行布置的,我们御五家传承自先祖,自然比别人还是要多知道一些东西,可以隐约看出‘最尊贵’之处。”
说到这里,他微微停顿了一下,“不过,我觉得我们不用这么着急。”
“不用这么着急?”
李杰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
安倍朔下意识地说道,“一些人已经等不及了。”
······
夜神宫。
清幽的明月照耀下,夜神宫和泰在古典回廊上摆下酒席,只不过这次酒席的主宾只有两位,甚至连周围的侍从都没有一人。
酒吞童子穿着华丽浮夸的羽织,俊美得分不清男女,亲自在廊下起舞,妖冶得如同一株盛开的彼岸花。
夜神宫和泰在廊上轻轻地拍打着节拍,为止助兴。
一曲舞毕,主宾都微微有些沉默。
酒吞童子额头上的双角如同初生的珊瑚,晶莹如血,玲珑剔透,“殿下,现在可是后悔了?”
虽然酒吞童子没有提及上川悠仁的名字,但是夜神宫和泰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
之前在埼玉县的时候,夜神宫和泰就和酒吞童子已经暗中结盟。
所以志得意满的他当初以为能够完全掌握住上川悠仁这位‘大将’,毕竟在霓虹这片土地之上,天皇万世一系,就算是再强大的修行者,也无法脱离天皇的光辉存在。
甚至两者合则两利,毕竟这些年,天皇一系可是推举了不少大神登天,成为高天原的一员。
但是谁能够想到上川悠仁居然会如此独特,一举成为下棋之人。
甚至在诸多黄金相互牵制,真实界现在不容白银降下的格局下,一家独大,甚至有种唯我独尊的感觉。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毕竟大势已成。”
夜神宫和泰目光沉凝,虽然上川悠仁已经超脱出他的掌控范畴,但第一他并不是自怨自艾的性格,第二他自问和上川悠仁有着良好的合作关系。
至少不像自己的大哥,已经完全站在了上川悠仁的对立面上。
现在唯一让他疑虑的就是上川悠仁是不是真的想要‘上洛’。
毕竟他手中还掌握着自己那位最小的弟弟,八岐宫正义。
虽然对方身体内的神血早已经在出生之时被剥离,但是这种东西杀一位皇子不就重新有了吗?
如果对方真的是想要成为新时代的幕府将军,那么自己和他就有着本质上的利益矛盾,会成为不死不休的敌人。
随后他笑着看向眼前的酒吞童子,“相比于我,这次你来估计是被对方看上了吧?”
“他准备对蛇岐八家动手?”
这很好猜,平安夜京虽然被上川悠仁打破,展现在世人面前,但是里面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探寻的,这点对于现在已经可以说‘举世无敌’的上川悠仁也一样。
那么整个霓虹还有哪些有价值的东西就一目了然了。
蛇岐八家。
对方手中掌握着自己那位弟弟,再得到蛇岐八家,不仅可以知道更多的隐秘,而且也是一次巨大的补充。
而眼前的酒吞童子,可是当初八岐大蛇的一缕怨气所化,因此才得名伊吹山神子之称,而伊吹大明神就是八岐大蛇尸体的代称,因为其死后,身体也如同山峦一般雄伟,千百年不腐。
随后被畏惧的凡人供奉为神,世代祭祀,当然其中隐藏着更多的博弈,已经消失在历史传说之中。
酒吞童子沉默了一会儿。
回到自己的座位前,举起面前的黑色酒瓮,猩红的酒水伴随着醉人的气息,如同一条长虹般流入口中。
他确实没有想过上川悠仁这个小人物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走到这种地步。
随后他有忍不住自嘲,这才是下棋人的资格,如果一切都在棋手的预料之中,那么才没有任何下棋的资格。
自己没有想到,那些高高在上的棋手们想必同样也不会想到。
“我在时光长河中感知到了他的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