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已经想过了哦,不过能来看看您就已经足够了,惩罚什么的就先丢到一边去吧。”
津岛修治说着说着,像是才突然想起来一样:“啊对了,说起来看看您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也可以走了。”
这么说着,他就准备打开病房的门。
中岛敦出声制止了他:“等一下,津岛君……你打算怎么出去?你会被抓起来的。”
男人开玩笑一般告诉她:“那就抓起来好了。”
“过来,我带你出去。”
女子的声音在夜里像羽毛一样轻而缓,如月色一样朝他温柔包容地倾泻而来,沐浴在月光下晶莹秀美。
“你不要去冒险了。”
站在门口的男子停下了摁下门把手的动作——
他转过身,将目光望向了自己的首领,依稀的月光中女子看见了熟悉的眼神,这个她只见过几面的下属脸上仿佛被镶嵌了一双已逝之人的眼睛,用她丈夫般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带着温柔与一丝冷。
那是足以令她感受到寒意却不惜为此沉醉的冷。
她知道那绝对不会是她丈夫,但这不影响她在这个时候为这位下属提供帮助。
中岛敦的确不想看见津岛修治因为来看望她而受罚。她甚至隐约意识到这个下属与丈夫的相似令她丧失了某种自制力,她可以为了太宰治而不将目光主动放在津岛修治身上,但是如果津岛修治自己出现在她面前,她便无法视而不见。
“首领打算怎么帮我呢?”
过了很久,下属才这样问道。
他凝视着首领的模样安静而温和,除了那双与前首领过于相似的眼睛,他看上去就是一个温顺的下属而已——
这意味着他或许聪明,但没有过于非凡的能力;他或许优秀,但不具备凌驾于顶端的地位。会和每一个普通人一样喜怒哀乐,会因为喜欢上一个女人而为她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却也需要保护。
中岛敦因此对他产生了多些许怜惜。
津岛修治毕竟不是太宰治。
太宰治可能需要她护卫他的人身安全,但绝对不会需要她的“帮助”,而津岛修治……毫无疑问,她的“帮助”对于他来说是有意义的。
“我会用异能带你从窗户出去,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她轻声向他解释,却看见下属转过脸,不看她了。
又过了一会儿,她才听见他再度开口:“不用麻烦您了,我已经想好回去的方法了,请您好好休息吧。”
艰涩的语调在夜晚偏凉的空气中打了个旋儿,顷刻间便没了余音。
打着石膏的男子摁下了门把手。
“请务必好好养病,首领大人。”
.
港黑首领回到首领办公室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的事情了。
天气在短短一星期里变得更冷了,女首领在干部的监督下换上了更厚实的衣服。
她已经退烧了,但是脸色还是有些差,中原中也帮她处理文件的同时也询问几天之后的舞会她还去不去,如果没有精力,反悔也是可以的,中原中也表示会帮她解决后续事件。
中岛敦觉得自己也没有到连参加舞会的精力都没有,便没有拒绝。
这将会是她第一次在太宰治死后参加舞会。
曾经她也会穿着靓丽的礼裙和高跟鞋被丈夫牵入舞池,在旋转的圆圈和舒缓的音乐中逐渐迷失在丈夫看似温柔的目光里。
她的舞步是太宰治教的。中岛敦以前不常穿高跟鞋,学舞穿的舞鞋有跟,学舞的时候她甚至经常会踩到太宰治的脚,又或者是直接被错乱的舞步绊倒。
那个时候男人好像从来没有因此生过气,教她的时候脾气很好的模样,有时候还会因为她笨拙地踩到了他的脚背或者摔倒在他身上而忍不住发笑。
他会在她犯错后轻吻她羞红发烫的脸,这偶尔会让她产生这个男人或许对她是有爱的错觉。
不过他也不是真的没有生过气。中岛敦记得很清楚在一次舞会上,她还没有彻底掌握太宰治教给她的舞步,一次交换舞伴后的共舞中,她不小心绊倒在了陌生男舞伴的怀里——
那时候周围的人都关切地围上来关心这位高贵的新晋港黑首领夫人,关切地询问她是否扭伤了脚,而她的丈夫松开了舞伴的手,从人群自动分散开的通道走近,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她感受到了丈夫异常不善的目光,那目光令她有种尖如刺的痛感。
那天太宰治给予了她名为欢爱的惩罚。
他的惩罚并不粗–暴,十分温柔,却也磨人。惩罚中他问她为什么他教过她那么多遍的舞步她还会出错,她用软软的声音向他保证下次再也不会了,用柔媚的姿态乞求着丈夫更干脆一点的对待,但是丈夫的决定并没有被她打动。
那场惩罚一直从深夜持续到了天色将明。
只是中岛敦无法确定那一次丈夫是否真的在为她绊倒而生气,因为后来,就算她还是犯了错,甚至在旁人面前跌倒在太宰治怀里,惊慌不已地等待着惩罚的她却没有再被丈夫用那样刺骨的眼神注视,也没有得到惩罚——
丈夫像过去一样,温柔地亲吻了她的脸颊。
“……你觉得不舒服吗?”
中原中也抬眼,看着女首领突然间异常绯红的脸颊有些紧张,该不会是又发烧了?
中岛敦轻轻摇头,低下头小声否认。
她没有发烧,只是她大概不能回想太多过去和太宰治亲昵的细节。
现在的身体确实有些敏感了,稍微多想一点那些或是温柔或是火热的东西……她就觉得无法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