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给我的信我已经看了,你交代我的事情我已经完成了。你现在还有什么要交代给我的,我一定都努力的办到。老大没有其他的能力了,只希望你能走到没有遗憾。”顾南弦的声音很闷,也不敢看狐狸的眼睛,生怕自己憋不住情绪。
狐狸跳过了顾南弦的话反而是问他:“老大,你说在我离开以后林申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狐狸的话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担忧,她真的担心林申会因为自己死亡的消息而一蹶不振,那自己就是死也不会安心啊。
顾南弦不敢去盯着狐狸的眼睛看,毕竟这件事情他也没有办法向狐狸保证,林申究竟会成为什么样子。
在遭受到狐狸去世的打击后,林申是否还能够像现在一样的振作起来或者是开开心心的过以后的生活?
顾南弦都不敢向狐狸保证什么,因为这件事情没有发生在他们的身上,所以他们没有任何的资本来评论,而且顾南弦也不知道林申对于狐狸的感情究竟会持续多少年,所以他面对狐狸这样的问题是哑口无言的。
狐狸笑了笑,然后说道:“我真的好担心啊我已经没有什么心愿没有完成了,我只是担心…咳咳…林申照顾不好自己,虽然我知道有你们这些人陪在他的身边,可是你们并不能二十四小时的守着他呀。他这个人最害怕孤独了。”
说到这里狐狸的身体剧烈的疼痛起来,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她极力的张大嘴巴想要更好更顺畅的呼吸,觉得脑袋在嗡嗡作响。
顾南弦看着她呼吸急促的样子连忙说道:“你不要着急,慢慢说。”
以狐狸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说话,所以顾南弦担心她的气息倒不过来会导致更坏的结果。
狐狸缓了缓精神,觉得自己还可以继续说下去。
顾南弦并没有打断她,而是静静的坐在床边听着她。
讲按理说林申应该是他们这几个人中最不缺乏温暖的,然而他却是他们中间最害怕孤独寂寞的。
从小到大他总是喜欢扎到人堆里凑热闹,他不喜欢自己住在一个大房子里,觉得那里孤独又害怕。
他很多时候都提议和顾南弦或者是狐狸和住在一起,当时的顾南弦和狐狸都觉得他这样的提议有些不可思议,后来才知道林申只是担心寂寞而已。
所以狐狸担心在自己离开他之后,林申能不能从他死亡的阴影中走出来啊?
顾南弦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又不是神仙,有没有办法提前预料。
可是这次狐狸生病的事情已经将林申整个人打击的不轻了,他几乎整宿整宿的不睡觉的守在狐狸的身边,一遍一遍的祈祷能够让狐狸重新醒过来。
他还神经兮兮的去拜了纽约堡的所有寺庙,在顾南弦完全不知道的时候,将纽约堡所有的寺庙都逛完了,只是为狐狸求得平安福,保证狐狸的身体能够正常的恢复。
所以顾南弦也不敢想象,若是狐狸真的在下一秒离开他们的话,林申会作何反应?
他能做的只有保证林申不做傻事,其他的他真的没有办法向狐狸保证。
如果没有了狐狸恐怕林申就会像是被抽干了血液一样。
人一旦没有了精气神,也就不能称之为人了。
这也是狐狸最担忧的地方。
她找顾南弦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情,在她去世之后希望顾南弦能够格外关注林申的情绪,千万不要让他做傻事。
还有就是狐狸这些年一直隐瞒下来的那件事情。
无论什么时候见到林申那件事情都一直在狐狸的心口盘踞着。
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和林申讲出口,现在的这种情况更没有办法和林申讲起当年的事情了。
所以她只能和顾南弦说起,希望顾南弦能够转达给林申,然后将自己这一辈子对于林申的愧疚处理的清楚一些。
也算是减轻自己的罪恶感了。
顾南弦盯着狐狸,难过又无力。
狐狸强打着精神安慰他。
“老大,其实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奇迹的。你们也不用太过伤心了,我如今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是我自己的选择。当初跟在安德烈的身边的时候,我就想到了有今天这样的一幕,只是时间提前了不少而已。没能亲眼看着他登上统领人的这个位置,还是有些遗憾的。”
顾南弦皱眉看着狐狸如今还一意孤行的样子,有些不理解的问道:“你和安德烈之间到底进行了什么样的交易?为什么对他如此的死心塌地?你明明知道安德烈这个人,谨慎小心、又自私跟在他的身边,你根本讨不到什么好处的。为什么当初一定要选择跟在他身边呢?”
顾南弦这个问题问过狐狸很多次,他总是不明白为什么狐狸放着好好的生活不享受,却非要跟着安德烈吃苦受累呢?他就算想要参与到安德家族内部的事情当中,也应该选择一个名正言顺的安德家族的少爷,而并不是选择安德烈这样的一个私生子。
被动又不受重视。
嗯…
狐狸似乎在想到底是什么原因。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着安德烈,大概是他的身世比我还要惨一些吧。大家不都是对于比自己更惨的人才同情心泛滥的吗?老大可以觉得我就是同情心泛滥了,你知道我这个人的没有什么心思,而且很是懒惰,我若是跟着一个人的身边就不会想要轻易挪窝的。况且平日安德烈对我也不错,真的。”
狐狸这笑,太假了。
顾南弦看着她,到了如今这种情况下,她还需要为安德烈打掩护,狐狸的心中到底是觉得安德烈有多重要呀?
他突然为狐狸感觉到很不值得。安德烈那种人在这种情况下还想要强行的转移狐狸,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狐狸自身的感受和她的性命方面的问题。
安德烈考虑的只有他自己。
他从小自私自利惯了,所以在他看来,所有人为他付出的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