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突然说出了却白桂隐瞒的痛楚，序闲庭也依然神情自若的替她擦着鬓角。

然后在却白桂看过来时慢慢收回手，他直截了当不再用凶猛欲/望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在谈一门生意，只是不那么平起平坐罢了。“我替你选。第一种。”

他拉起她的手，把绢丝手帕放进她手里。

却白桂浑身一震，嘴唇颤抖，“我……我还要再考虑。”

序闲庭缓缓转过身，最后看她一眼，“没有考虑这种说法。”

却白桂攥紧了他放在她手心的手帕，嘴唇咬的快要出血，脸色很白。

序闲庭目光从她殷红如血的嘴皮上扫过，沉声淡淡道：“别闹脾气，准时准点，到家里来。”他撑着伞往文秘书的方向走，经过文伟韬，伞就被对方接了过去替他撑着，挡住盛烈的日光。

没了伞忽然暴露在烈日之下的却白桂一阵头晕目眩，连眼中序闲庭离去的背影都是模糊的。

序闲庭走后，却白桂上工时还有些恍惚，在她反应过来后逼自己清醒了下，像是在折磨自己般，流汗了也不擦，除非汗水流进眼中，渴了也不喝水，任由嘴唇干燥起皮。

整个下午却白桂内心都十分矛盾。

一直等到下班时间，却白桂故意拖拉到最后，等到人差不多走完了，她才出去。在外面没看到序闲庭所说派来的车，却白桂松了口气，之后却垂下眉眼，她不知道该不该动摇。

读书……她真的还能再读书吗。

她有什么能力……

没上完学是却白桂的执念，在她来了这个繁华的大城市后，她每次出去看到路边穿着干净校服的学生，总会心生向往，甚至会忍不住跟着对方一路一直走到校门口。

在被校门口的保安发现眼神警惕，异样的盯着她后，却白桂涌现出无限的自卑与悲伤，落荒而逃。

从那以后她再没做过那样的事，她买书看书，花十块钱二十块钱挤在天桥底下，卖盗版书的摊贩旁，她什么都看，却最喜欢在里面找曾经在课堂上出现的书本的影子。

不过很可惜那都很少，余一晖偶然和她晚上逛夜摊看她翻来覆去的找，不知道她到底在找什么，只以为她胡乱翻翻并没有真的想买，便拉着她走了。

却白桂深呼吸一口气，面前亮起一盏大灯，一盏沉重的头盔向她抛过来，对方大喊一声，“喂，接住。”

却白桂下意识伸手。

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原峥掉了个头，停在她身旁，“上来。”

却白桂站着不动，原峥瞪着她，想起序闲庭的话，温声温气道：“喂，你不会想反悔吧。”

序先生说，要让她自己甘愿过去。

原峥不知道什么叫甘愿，他只希望这个女人识趣点，她已经得到了其他女人在序闲庭那里与众不同的待遇了。

不过，很多女人开始之前，都是与众不同的。

却白桂一看见原峥，就不由得想起她在那间书房里，看过的高中课本。

“你高中成绩好像不太好，卷分一百二十分，”却白桂较为艰难的爬上他那架威风凛凛的机车后座，“你才六十分。”

“语文作文零分，数学八十二分。”

却白桂回忆课本里夹着的卷子，猩红的钢笔在上面写下赤/裸的分数。她想，那些题目换作她来，她应该全都能拿满分，她读书真的很厉害的。

“你他妈。”原峥目瞪口结，一脸不可思议，这个女人是怎么知道，难道连这个庭哥也允许她看了吗？

却白桂坐好了，她手微微颤抖，呼吸起伏较大，那是紧张的现象。

她看着原峥，面露苦涩，“麻烦你，快点开吧。”

不然，不然她真的怕自己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