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捺着跳上嗓子眼儿的心脏,迅速冷静下来。这是必然的,在封闭爆炸中存活下来本来就是天方夜谭,现在这样反而更说得过去了,只不过她是个无神论者,现在这种情况倒是推翻了她以往的观念。
但是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不如摸清现状,身体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女性,身上除了棍棒的伤倒也没有其他伤痕,只不过棍棒伤痕叠加,新伤压旧伤,看来是受了虐待。她试着发出声音,声音是少女的声音,只不过因为喉咙干渴略显嘶哑。
“吱呀”破旧木门打开的声音响起,阳光照射进来。
云苣攸终于知道自己在一个怎样恶劣的地方了。潮湿的草席,不透光的屋子,青苔在墙角生长,不时有虫子爬过。
她的洁癖突然就爆发了,“呕”腹中空空,只是干呕,但是生理性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来。她急切的站起来,想要离开这里。
“怎么样?这小贱蹄子醒了没有?”有妇女声音从门口传来,声音尖锐怨毒。
“没醒就再给她几棍子!”
“娘亲,她醒了。”
“怎么?醒了?醒了更应该多给几棍子,这蹄子可真是丢尽了老娘的脸!”中年女人走进柴房来,身体背着光,脸看得不甚真切,但是这熟悉的声音却让云苣攸心尖一颤,不,是让原身心尖一颤,恐惧已经深深地烙印在这具身体中了。
头越来越痛,不属于云苣攸的记忆,一股脑的灌尽了她的脑海之中。
原身十六岁,也叫云苣攸,母亲王秀梅,兄长云一力。父亲早逝,她和母兄相依为命,母亲是个重男轻女的势利妇人,兄长也是个一事无成,只会伸手要钱的懒汉。
她在家中做尽苦活累活,吃的是残羹剩饭,他们吃剩的,不要的,就是她用于饱腹的食物。
如果不吃,就会被饿死。她干着最脏最累的活,做的事情稍不顺人心意,她就要挨骂,挨打,挨棍子。
身上青青紫紫伤痕不断,日子过得苦涩而又艰难,还不如外面都一条狗!
她做牛做马的当着奴隶,但是母亲和兄长并不怜悯她,他们只想榨干她,精打细算从她身上得到最大的利益。
从小到大,唯一给她温暖的就是林家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林儒玉,林儒玉是个秀才,他是一个极其温润的男子,听她倾诉,照顾她,对她体贴入微。
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本该在一起的,但是林儒玉的家境着实是艰难得很,吃了上顿没下顿。势利的母亲和兄长断然不会让他们在一起。
前些日子她上山采野菜崴了脚,村边儿住着的猎户把她背了回来。
猎户是个高大强壮的男子,脸上有一道疤,因为箭术不错,打猎为生,无父无母,独身一个人,家境颇为殷实。
这下王秀梅和云一力可就讹上了人家,想要把她嫁给他,好好的讹一大笔彩礼钱,而那猎户居然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