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敬如宾的日子一直维持到那日赵羽回京,赵羽欢喜来到御书房。“臣赵羽参见国主,国主万福。” 玉龙抬手挥动衣袖,遣退了房内的奴仆。微微抬了抬眸,思索一下。“有何事禀报?” 赵羽凑近玉龙几分,“臣在清平镇找到殿下的踪迹。”从怀中拿起一条绣着雪花的粉色的丝巾呈到书案上。 玉龙双眉紧蹙,他不是在说云轩和云逸。本王还有一个孩子。微微一笑问道:“雪儿在清平镇吗?” 赵羽应和,“殿下曾经在清平镇呆过。 玉龙略带愤懑,本王还有一个孩子……“她叫司马雪儿。对吧,赵羽。” 赵羽迟疑一下,而后点了点头。“您怎么了?国主。” 玉龙奋力甩袖推开木门,前往未央宫。 赵羽意识不对,随后追出。“国主!国主!” 未央宫内珊珊坐于椅上抿了抿茶,被人一声怒斥。“王后!” 手中握着的茶杯,瞬间从手中滑落。清脆的“啪”一声响起,连忙起身。“天佑哥,怎么了?” “为何骗本王?明明三个孩子。” 珊珊难以启齿,“我……那个孩子……在腹中已经死了。” 玉龙脑海中一块一块碎片不断交错重复。突然感到头痛欲裂,单手扶着头颅。 珊珊到其身旁,伸手欲扶玉龙。被人奋力一甩,摔倒于地。手按地上,被茶碎片狠狠插入手心。 “别碰本王……”玉龙努力支撑自己,站立而后挥袖离去。 珊珊两行清泪落地,泪滴落在手背。顺着手背滑落,同鲜血混为一体。 “娘娘!”锦绣见状连忙抽出手绢,为自家主子包扎被碎片割伤的手。 珊珊缓缓起身,低沉语道:“锦绣,本宫没事……”又一行清泪落地,口中低念两字雪儿。 锦绣默默低头,“娘娘……国主终有一日会想起的……”抬起头安慰语道:“不过国主想起来的话,就会记起娘娘的好。就不会再那样。” “锦绣,本宫即希望他忆起,又希望不要忆起。”而后耳畔边听到赵羽大声地呼喊。“国主!国主!”未曾顾及自己的伤,连忙奔驰出去。只见自家夫君晕厥于地上,赵羽大力呼喊,连忙唤来太医。 未央宫内又是一番吵杂之声,“出去!” “臣妾告退……”珊珊强忍泪水,退却未央宫偏殿内。踱步到隔壁房间,坐于一个摇篮身旁陷入沉思。 “来,母后抱抱你。” “呐呐……” 闲逗间一袭明黄衣来到房内,“珊珊,她醒了。父王抱抱你。” 五个月大婴孩只是看了看他,依旧依偎在母亲。 明黄衣双眉紧蹙,从腰间拿出一个拨浪鼓。戏逗婴孩。 婴孩惊喜若狂,伸手想要抓住拨浪鼓。“呐呐……呐呐……” “抱抱,给你玩。”明黄衣将拨浪鼓放于桌子上,伸手示意婴孩。 婴孩不料滔滔大哭。 “不哭……不哭……”珊珊无奈望着眼前之人。“她还那么小,懂什么。”拿起桌上的拨浪鼓,轻轻摇动。“不哭不哭,看看这是什么。” 婴孩渐渐敛起哭声。 明黄衣俯身对婴孩轻语道:“你母后抱你你就不哭,父王抱你你就哭个没完没了。要债是不是?”话语间轻勾了勾小鼻子。 婴孩抬手扫了扫双眸,有些失了活跃。开始低声细语咿咿呀呀。 “这是累了吗?珊珊。” 珊珊低声细语,“给你抱抱。” 良久之后,婴孩贴在一袭明黄衣胸口中酩酊大睡。低语道:“真可爱。”被人轻轻放入摇篮之内。 思绪万千,不由伸手往摇篮。却依旧是扑了个空。 或许是坚强太久,不由趴在摇篮木栏处埋声而哭。而后感觉双眸越发沉重,昏昏噩噩睡了。 烛火之下,有人轻声入房内。拿了一件外衣轻轻披于珊珊身上。而后无声出房,“锦绣,好好照顾王后。” 锦绣应和,“是,太后。” 翌日玉龙同太后在另一侧未央宫房内,“珊珊为了你好,才扯谎。毕竟那个孩子已经死了。” “母后,之前发生什么了吗?” 太后不由叹了一口气,微微苦笑。“那个孩子叫雪儿,是你第二个孩子。也是你唯一的……女儿……”语到半顿了顿。“出生的时候,已经……太医说在腹中的时候就死了。那时……” 玉龙微微苦笑,打断自家母后的接下话语。“母后,龙儿知道了……您先回去,我会对珊珊好点的。” 太后应和,忐忑不安起身。 太后离去后,玉龙起身前往隔壁的房间,轻轻打开木门。惊讶竟是一间婴孩房,珊珊埋头趴在摇篮旁。 突然面前闪过两抹人影。是一袭明黄衣来到房内,“珊珊,她醒了。”手伸向婴孩示意她,“父王抱抱你。” 一袭紫衣的珊珊手中抱着一个可爱的婴孩。 婴孩只是瞧了瞧那袭明黄衣,依旧依偎在母亲。 明黄衣双眉紧蹙,从腰间拿出一个拨浪鼓。戏逗婴孩。 婴孩惊喜若狂,伸手想要抓住拨浪鼓。“呐呐……呐呐……” “抱抱,给你玩。”明黄衣将拨浪鼓放于桌子上,伸手示意婴孩。 婴孩不料滔滔大哭。 “不哭……不哭……”珊珊无奈望着眼前之人。“她还那么小,懂什么。”拿起桌上的拨浪鼓,轻轻摇动。“不哭不哭,看看这是什么。” 婴孩渐渐敛起哭声。 明黄衣俯身对婴孩轻语道:“你母后抱你你就不哭,父王抱你你就哭个没完没了。要债是不是?”话语间轻勾了勾小鼻子。 婴孩抬手扫了扫双眸,有些失了活跃。开始低声细语咿咿呀呀。 “这是累了吗?珊珊。” 珊珊低声细语,“给你抱抱。”良久之后,婴孩贴在一袭明黄衣胸口中酩酊大睡。低语道:“真可爱。” “哼,也不看看谁生的。” “雪儿要乖乖长大哦。” 不由前往摇篮旁,伸手入摇篮内竟扑了空。 “吱呀”一声惊醒了珊珊,珊珊愕然抬头,下意识别过头,揉了揉双眸。 “她在哪里?珊珊……” 珊珊喉间哽咽下,“在腹中的时候便死了。” “你在说谎,她在这间房间待了很久……” 珊珊有些抽噎,“她已经死了,您问这个有意义吗?” “你们到底在隐瞒什么事!你说谎,母后也说谎。雪儿在哪里!你告诉我!” 珊珊淡淡语道:“我不知道……”缓缓起身,欲离去。 “白珊珊!你别挑战本王的耐心!” 珊珊停下脚步,凑近玉龙的脸颊。“是您在挑战我的耐心和忍让……”语落转身离去,一瞬间被人扯回来。 一个华丽转身,被人死死拘在怀中。正对其胸口。 玉龙轻声细语道:“你明明知道,告诉本王。珊珊……” “您知道与不知道,她都已经死了。像你说的多一个人知道只是多一份伤心。你既然你那么在乎雪儿,我们再要一个女儿……”双目慢慢闭合。 玉龙望着那双雾水似的眼眸子,眼神中是一个母亲的悲伤。不由一个吻印在她的唇。 一吻之后,珊珊伸手搂住其腰间,开始娴熟为他解衣。 玉龙脑海中闪过自家母后的话语,细细品味。 唯一的女儿,最后一个。我有三个孩子,云轩最大,云逸最小。雪儿是第一个女儿,母后称其唯一,也就是最后一个。珊珊是不是不可再生养…… “再给我个孩子,天佑哥。之后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玉龙愣了愣,赫然松手。“珊珊,你应该一夜没休息好,早些去休息。” 珊珊不由怒喝语道:“去蓝漓宫!蓝漓宫有你想要答案!” 玉龙听言拂袖而去,蓝漓宫…… 珊珊又一行清泪落地,拳头暗暗拧成一团。而后桌上的茶盏碎了一地。 暗处一抹人影看到这一切,小小的拳头拧紧。 良久之后,锦绣慌慌张张跑入房间。“娘娘!少主找国主理论,在含章殿被打了。” 珊珊未来得及思索连忙起身前去,含章殿内玉龙愤怒怒喝地上趴着云轩。“干嘛!造反!” 云轩抬手擦了擦嘴角的一点鲜血,“干嘛欺负……母后!明明错的父王!”未曾语毕,“啊……”横来一鞭子狠狠打在身上。 “娘娘!国主有命未经……” “让开!”珊珊未加通报,闯入含章殿。望见自己儿子趴在地上。口中语道:“就是!您不对!” 一袭明黄衣愤怒垂眸,扬起手竖一鞭子。这一鞭子稳稳打在珊珊身上。 “让开!王后。” 珊珊手触摸云轩的脸颊,“没事吧……”转而起身,望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人。“这是做什么?” “你教的好儿子!白珊珊。” 珊珊深吸一口气,又是满眼婆娑语道:“你去蓝漓宫!” 云轩苦撑身子,伸手捉住其父亲的衣裳一角。“父王不能……去蓝漓宫……不要去……” 珊珊对云轩怒喝语道:“轩儿!让你父王去蓝漓宫……” “不行……不行!母后……”云轩的手滑下衣裳,直直望着渐渐离去的模糊背影。 珊珊俯下身子,抱住云轩。轻语道:“这样大家都好,轩儿……” 云轩满眼婆娑,“不好……一点也不好……你们根本不在乎我和逸儿,你们在乎是已经死了的雪儿……” 珊珊将其拢的更加紧,生怕他从自己怀中消失般。连忙否认,“没有……母后在乎这个家……在乎你和逸儿……” 云轩垂眸,低语道:“我不喜欢妹妹……如果母后真的在乎我,现在这样便好。云逸不需要弟弟妹妹……父王只需要有儿子……不需要女儿……” “轰隆”一声,原本亮的天际,变得异常昏暗。一阵措不及防的雨就这样下了。 蓝漓宫院内无情的雨,打落在一袭明黄衣之上。泪水伴随雨水而落。 “国主,公主一事……” 拿下棋盘内的白子,扑通一声,扔入水杯中。弃子…… 大楚三年大旱,六月飞雪,衢「qu」州人食人。半城繁华、半城荒芜。祸起萧墙,危其社稷。星移斗转。八年,三月狩猎。宫阙东南处甍…… “记得过来接我,父王。” “好,你不可以跑到悬崖边去。听话没?” “嗯嗯!” 不由抬高眼眸子,一行清泪落地。合了合双眸。 珊珊撑着纸伞来到蓝漓宫,踱步于玉龙身旁。“您怎么可以在这里淋雨!” 玉龙抬高眼眸,低沉语道:“咱们……有一个女儿叫司马雪儿……三月十五狩猎大会……本王带她去了……” 珊珊哽咽一番,泪水不禁落下。“是……您想起来了……” 玉龙嘴角上扬苦涩一笑,“她从此就没有再回来过……而无论我做多少事来弥补这一过失,你永远在逼我选择……五味说过云逸是咱们最后一个孩子……” “因为我恨你和赵羽!当日若不是你跟赵羽一而再二保证……我就不会让我的雪儿去!”喉间哽咽一下,低语道:“五味哥说云逸是最后一个孩子……我的心多痛……” “可云逸再好,是个儿子!可你是我夫君……也是最爱的人。我恨不下去……” “不止你恨,我也恨……无数的日夜,她在……梦中……一直一直哭……云逸是最后一个,司马雪儿是我司马玉龙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女儿……这是不变和不争的事实……” 珊珊不想与争辩转而淡淡细语道:“天佑哥,这样淋雨会得风寒的……”拿起腰间帕巾欲擦拭其脸颊的雨水,被无情地扫开。 “让雨淋吧,这样会好受一些……”玉龙语道。 “您这样会得风寒的!您不止是我的夫君还是一国之主,您还有你的子民!一个司马雪儿而已!”珊珊语道。 珊珊瞪大双眸,自己出竟说一番话。“真的……一个司马雪儿……” “我对楚国子民无愧,唯一愧疚的是一个叫司马雪儿的孩子……”玉龙语毕后,一瞬间倒落于地。 “天佑哥!天佑哥!太医……” 一入含章殿,珊珊大惊。一沓纸被风吹落于地上,散落一地。珊珊俯下身子,拾起其中一张纸张,怔怔望着那画像。又快速拾起一张纸张,又是一张画像。暗暗垂眸一滴清泪落地。 既然无法放下,就深埋在心底。 “锦绣!拿着干毛巾和热水。宣太医!另外把这些烧了!关于公主全部东西都放在蓝漓宫,画像留一幅在蓝漓宫便好。其他全部焚了……”转语道:“另外宣忠义侯和临安王爷到含章殿内。” 片刻之后,两人缓缓来到含章殿。一番简单行礼后,珊珊说明了宣两人的来意。 “是,王嫂。国事上会帮王兄处理一些。” “娘娘,臣也会协同王爷。” “后宫素来不可干政,国主此番如此……你们尽力压住消息。” “王嫂,母后那边我尽力压一下。您和王兄之事还是赶快处理一下。两个月后,燕国要来访,表着里着实在不光彩……”玉随语道。 珊珊应和,“你们先去忙吧。”两人走后,踱步坐于床边。陷入沉思一番。 夫妻之道,是相互理解,相互扶持。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埋在心底便好。你会伤心,龙儿也会伤心。龙儿与你不同,他的苦、泪只能埋在心底。 你们根本不在乎我和逸儿,你们在乎是已经死了的雪儿…… 云逸是最后一个,司马雪儿是我司马玉龙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女儿……这是不变和不争的事实…… 王后娘娘又同国主吵了。咱们是不是快换主子了? 可我有这个本事,你败定了。昔年你有你的女儿,现在你没有了。明眼人都看出来王兄根本不在乎云逸,他在乎是那个已经死了的孩子。 只要你愿意看,无论是什么时候它都会开。 微微启唇,“天佑哥,这份爱既然幸福又痛苦。”微微一笑撩了撩他的墨发。 既然你我都不曾放下,那便它深埋在心底。 玉龙苏醒后独自一个人前往坐于蓝漓宫青石板的楼梯上,一坐就是良久。 一袭素雅的珊珊踱步来到蓝漓宫,伸出双手抱着坐于蓝漓宫楼梯间的玉龙,“真的过去了……不要想她……雪儿不会怪你的,她最喜欢她的父王……别这样……” 玉龙依旧是默然不语,眼神依旧是游离。 珊珊伸手触摸其脸颊,“别这样……好吗?天佑哥……你有我,有咱们的轩儿、逸儿……珊珊不喜欢女儿了……” 玉龙思绪被拉回,轻轻倚靠珊珊的怀中。“这段日子你受委屈了……” “不委屈,身为你的妻子这些都是应受的委屈……是我一直在逼你选择。” 玉龙起身,抬高眼眸。手握住珊珊的手。珊珊顺势享受依偎在他的胸口。 玉龙露出久违的笑容,淡淡语道:“珊珊,我还真是幸福之人,这样你都不跑。” “宰相肚里能撑船,既然选择做你的妻子,做楚国王后。天塌下来,我也不离开你。” “作为你的夫君,我并不称职。作为一个父亲,我也不称职……”接下来的话语被珊珊用食指堵住了唇。 “可作为我白珊珊的夫君楚天佑时候,你却是一个称职的夫君和父亲。”『以前每回带孩子们出宫游玩时,作为国主政事很是繁忙,而文中多处都写他们出宫游玩。映了楚说过的话,尽量给珊珊百姓的家。』 既然你我都不曾放下,那便它深埋在心底。雪儿,午夜之后记得回家。一白珊珊 既然你我都不曾放下,那便它深埋在心底。雪儿,在外玩够记得回家。一司马玉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