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初无奈:“那你看着吧,无需害怕,我手很稳”
朔风几不可见的应声,目光复杂的看着宁初低头微皱着眉专注的模样。
她看起来比朔风本人还心疼,一直皱着个眉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伤口,每次切割伤口还会下意识对着伤口小心的吹气。
似乎是怕他疼,可他们两人都知道他其实不会疼的,别说割腐肉了,就是在他胸口插上一刀他都不会有任何痛感。
所以她到底为什么心疼?
宁初其实不是心疼,她是肉疼。
作为一个女孩子心思细腻,感触发达。
割着真人的肉,哪怕是腐肉她的内心也是各种鸡皮疙瘩。
人类就是这样,对其他动物下手时异常轻松,非常下得去手,对待同类却连割个小拇指大的伤口都心惊肉跳的。
好在宁初那些年解刨的类人没白练,她虽然内心不太适应但下手速度还是很快的,不一会儿的时间就去掉了腐肉。
宁初呼了口气抬头看,朔风正怔怔的看着伤口,看起来是吓坏了。
这里的男人都娇弱的很,哪怕是朔风想来也是外表坚强内心娇弱的。
眼睁睁看着自己腐肉被割掉实在不是个好体验,宁初想抬手摸摸头安慰一下,但她现在手上沾血不方便。
她把桌上的饴糖纸包拿给朔风:“我手上沾血了,你自己抓糖吃”
朔风一双凉嗖嗖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呆滞了几分,他涩涩的眨了眨眼睛嗫嚅道:“我不是孩童,不要用糖哄我”
宁初抬头看着他奇奇怪怪的神情点了点头:“那不哄你,你哄哄我吧,给我吃块糖我手不方便”
朔风无言的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依言捏起一块饴糖小心的递给她:“吃糖”他声音有些沙,似乎有些难为情。
这大约是他人生第一次哄人。
宁初很吃他的诱哄,张嘴咬下那块饴糖。
温软的嘴唇有那么一瞬间碰触了朔风的指尖,他触电似的收回手。
低头看见自己粗糙的手指和指缝里黑色污垢。
朔风难堪的别过头,指尖微微有些发颤。
宁初没看见朔风的难堪,她转头用热水洗干净帕子,又开始专注的擦拭起那些新伤旧伤。
“你叫朔风?”宁初擦着伤口问。
“……北朔风”朔风低声说着垂下眼帘,遮住了眼里的厌恶之色。
“这个名字真好听”宁初笑着抬头不期然的看到了他眼里的厌色,她突然福至心灵:“你不喜欢这个名字?”
朔风有些冷硬的嗯了一声,这个名字他提起来都觉得很脏,一直都很不喜欢。
可他是奴,奴无权改名。
“朔风凛冽极好的名字,一念起就能想起你啊”宁初搓洗着帕子嘴角擒着笑温声重复他的名字:“朔风,朔风 朔风”
“轻浮!”朔风突然肃着脸呵斥她。
宁初:“……”她哪里轻浮了?她怎么不知道?
结果她还没怎么样呢,朔风又气愤难耐的呵斥宁初:“孟浪……”
宁初:“………………”她比窦娥还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