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他早一年,是这样坚持的需要她,两人都不至于走到这步。
沈栀期细碎压抑的哭声,引起了纪商鹤的注意,他想去触碰她,刚一抬手,就被躲开,只能嗓音沉着:“栀期,不要哭。”
沈栀期也不想,这种情绪堆积在胸口已久,无法克制的。
她深深呼吸口气,擦干泪,忍着哽咽说:“纪商鹤,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
这话放出后。
果然纪商鹤在住院观察的近一周,都没有等到沈栀期来看望。
沈家这次来的是沈父,经历过两次差点挂掉,却都被女婿顶包,沈父对女婿的感情变得很复杂,有一次,还语重心长的拍着纪商鹤的肩膀说:“小纪啊,不至于做到这份上,真的不至于。”
他是前途大好的纪家董事长,没必要为了个糟老头子毁掉双眼啊。
纪商鹤往往都会很沉默,在过后,会问一句:“栀期的情绪怎么样?”
沈父:“挺稳的。”
纪商鹤嗓音顿了许久,说:“那就好。”
沈父公司还有一堆事要忙,在医院待不长时间。
他一走,立刻就有另外一群精英团过来接班,纪商鹤现在伤势没有恢复之前,便将公司大小事务都交给了纪度舟打理。
他作为董事长,听结果即可。
对于突然要接管纪家企业这事,纪度舟过惯了伺候老婆饮食起居的平淡生活,突然让他忙得像只无家可归的狗,自然是不愿意的。
他已经没了年轻时争夺家产的野心,拿着纪家给的股份分红,坐享其成不是更好?
但是纪商鹤瞎了是千真万确,纪度舟只好委婉的表示想让纪觉闻还俗,来代替他。
纪商鹤直接拒绝了,语气不容商量的余地:“把企业交给纪觉闻?你不怕半年后,他把公司变成传销窝?”
纪度舟:“……”
纪商鹤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后,就安排自己出院了。
他没回纪家,而是在沈栀期的公司附近找了一家酒店入住,现在眼不能看,整天关在别墅里,她也不会回来看他。
沈栀期一开始是不知情,但是她隔三差五会询问下父母,纪商鹤在医院的情况。
三天后
才知道纪商鹤已经出院了,谁也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去向。
沈父深夜醒来,忧心忡忡的给她打电话:“期期啊,爸爸刚做梦……”
沈栀期睡得模糊,指尖揉了揉眉心,强迫自己清醒一点:“嗯。”
下一秒。
她就听见父亲在电话里说:“纪商鹤已经三天没消息了,会不会想不开跳楼啊。”
“……”
沈栀期有必要改观一下父亲对纪商鹤的心理素质看法:“爸爸,他没您想的那么脆弱。”
“男人嘛,总有脆弱无助的时候,何况上周医生说纪商鹤的眼睛很可能就这样失明了,你想想,他以前多威风,人前人后都被人追捧着。现在落魄到独自躲起来养病,都已经三天了,爸爸现在一没看见他,就心慌慌的。”
这话不假,沈父每天都必须去医院看女婿。
哪怕是坐下来,跟他聊两句也是好的。
现在都三天没看见纪商鹤了,沈父都有点不习惯。
沈栀期慢慢坐起身,抬起手打开了夜灯。
她白净的脸蛋情绪很平静,过于平静了。
其实她没有说实话,纪商鹤在哪,是知道的。
在他入住公司对面的五星级酒店当天,她下班的时候碰见了,远远的一睹,是他。
沈栀期也等了三天,没见他打电话给自己,也没到公司来骚扰。
纪商鹤似乎是在她的世界里游荡,存在感又极弱到仿佛不存在。
沈父还在电话里说个不停:“爸爸今晚梦见纪商鹤跳天台了,唉。”
沈栀期掩下眼睫的情绪,低声安抚了老父亲几句,才挂了电话。
被这通电话打断,她也睡不着,拿个大白枕头靠在腰后,指尖点开了手机屏幕。
正好,有个社会新闻挑了出来。
她继续点开,卷翘的眼睫无意间往下滑,看到了一行清晰的字:xx五星级酒店在凌晨时分,发现一名男子跳楼自杀,当场死亡……】
沈栀期眼睛晃散了下,接下来内容让她脑袋变得空白,怎么下床出门的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