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饮清当然不知道,无性恋者若是对某一性别的人有好感,自身对这类人的感应会比雷达还会准确,就像是同性恋对同性恋的吸引,异性恋对异性恋的吸引是一样的。
他虽然现在有着娶妻生子的想法,但是他本质上是个什么样的人,身边熟识他的人都比他自己清楚。
晚上九点,奥斯塔夫拎着礼物准时敲响了门,为他开门的是贺饮清。
“亲爱的,晚上好。”奥斯塔夫仗着身高提起礼物在贺饮清面前挥了挥,亲昵的微笑。
“晚上好,奥斯塔夫先生。”贺饮清习惯了奥斯塔夫的亲昵,接过礼物将其放置一边,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贺奶奶手工编织的拖鞋递给奥斯塔夫,“欢迎来我家做客。”
“我的荣幸。”
李歌兮正在摆盘,见贺饮清带着一位金发蓝眼的外国友人走进大厅,便道:“欢迎。”
“清,这就是你妹妹吗?”奥斯塔夫冲面前这位穿着羊绒薄衫黑色长裤,扎着马尾,肤色眸色发色都白的吓人的小姑娘微笑,绅士的伸出左手,道,“晚上好,我是艾奇逊奥斯塔夫。你也可以叫我的名字怀林。”
“李歌兮,晚上好。”
贺饮清对奥斯塔夫解释道:“兮兮不太愿意跟不熟悉的人时候。”
奥斯塔夫温柔的看着李歌兮,像是看着一件交易价可以达到难以想象高度的珠宝:“我理解。”
入座后,奥斯塔夫看着桌上丰富的菜品,笑着问贺饮清:“清,这些是你做的吗?”
贺饮清诚实的摇头,他说:“我不会做菜,是兮兮和我的朋友做的。”
“那你的那位朋友呢?”
“他回去休息了。”
“这真是太可惜了,我还以为能见他一面。”奥斯塔夫无不遗憾的看着桌子上的菜,道,“可以为我介绍一下菜品吗?”
“可以。”贺饮清拿起公筷,礼貌的为奥斯塔夫夹起一筷子清蒸东星斑放进他面前的盘子里,道,“可以尝尝兮兮做的清蒸东星斑。”
奥斯塔夫礼貌的用了一点,鱼非常嫩,只是调味的酱汁味道较为寡淡,热油也较少。比起餐厅里的清蒸东星斑,不但没有那般鲜甜可口酱汁,也没有热油浇上蒸鱼时炸出来的脆炸酸甜鱼皮,只能说还可以。
李歌兮没有动筷,贺饮清也没有,他只是礼貌的为奥斯塔夫布菜,将桌子上的每一道菜都夹上一点点放入奥斯塔夫碗前面的盘子里,让他品尝的同时也为他介绍。
“这是兮兮做的清蒸银鳕鱼。”一小块粉嫩雪白的鱼肉沾了一点点盘里的豉油、生抽、白糖与热油调出的酱汁,被贺饮清用公筷夹入奥斯塔夫面前的盘子里。
“这是朋友做的红烧排骨。”一块酱汁浓郁,香气扑鼻的深红色排骨被夹过来,排骨上面还有几粒白芝麻与碧绿的葱花点缀,看着漂亮且让人很有食欲。
“这是朋友做的红烧鸡块。”土豆和鸡肉炒之前是煮过很久的,再经过一次爆炒,吃起来松糯软绵,鸡肉的味道和浓厚味足的酱汁浸入土豆,比起李歌兮那寡淡的蒸鱼,味道不能更浓密。
“这是朋友做的凉拌茄子。”茄子是严格摆盘为了不丢失美感放进蒸笼里蒸熟,再倒入调好的酱料继续放入蒸笼里蒸半分钟入味后放置饭桌上等凉。
“这是兮兮做的清炒油麦菜。”绿汪汪的油麦菜看着很是喜人,清炒的油麦菜从未到头被摆的整整齐齐,菜中央是褐色的生抽拌着蒜蓉与姜末,点缀几颗翠绿带白的葱花。
“这是朋友炖的鸡汤。”鸡汤表面漂着一层薄薄的浮油,低下是浅金色的,香气浓郁的鸡汤,鸡汤里面还放了一些补身体的药材。
“这是兮兮做的豇豆炒肉沫。”这是很家常的一道菜,被切成小段状的碧绿豇豆与浅黄色的猪肉沫混炒着,没有任何美感,却有着难以言喻的某种独属于平常人家生活的烟火气息。
“这是朋友做的酸辣土豆丝。”细细长长的黄色土豆丝混合着鲜红鲜红的辣椒丝,黄与红的搭配看着养眼又开胃。
因为足足有九道菜,所以蓝鳍金枪鱼就被骆长亭与李歌兮一致同意剔除菜单。
奥斯塔夫比较喜欢味道重的菜,除了清炒油麦菜外,他几乎很少动李歌兮做的鱼,更多的是吃红烧鸡块之类菜。推杯论盏间,这顿饭吃的主客尽欢。
送走奥斯塔夫时已经是晚上十点,而等贺饮清和李歌兮收拾完桌子已经是晚上十点半。
这个点都不是俩人休息的时候,所以李歌兮与贺饮清搬出今天刚买的零食和饮料,提着手提电脑坐到了大厅沙发后面的地毯上,开始了他们的工作。
“还在涨?”贺饮清敲打着键盘,头也不抬的问李歌兮。
李歌兮说:“嗯。”
贺饮清让电脑自动演算研究的数据结果,起身走到李歌兮旁边坐下,看着屏幕上关于分解病毒在这两天里变化的线性图。
失去了营养液的供养,在零下一百度的环境里冷藏,分解病毒的活跃度这两天依旧不符合常理的增长着00005,就好像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操纵着分解病毒严格按照自己的标准异变或是进化。
“这不符合常理。”骆长亭摸着下巴,眼睛盯着线性图,失去了能量的补己,极低温度的生存环境只会减弱病毒的活跃度。但此时此刻病毒不断增长的活跃度,这才是现在最不可思议的一点。
“有没有可能,你的分解病毒根本就不需要营养?”贺饮清指着营养液那一条线,道,“一毫克的分解病毒,每天以相同的频率增长活跃度,营养液增减,环境变化都不能阻止。那么有没有可能,分解病毒异变的方向是对物质能量的分解方向产生了误差,它既能分解有机物、无机物,也能分解一部分空气中的微能量转为自身能量。那么营养液对于分解病毒而言,可有可无。”
李歌兮点头,她点开监控视频,看着在显微镜下缓慢活动着的分解病毒,道:“我猜到了。我好奇它的变异方向的原因。”
贺饮清说:“我不精专这方面,帮不了你。”
骆长亭猜测:“会不会是之前实验的时候有人背后做手脚?”
李歌兮搓捏着手里的淡绿色巧克力棒,若有所思:“能量守恒定律……”
骆长亭an贺饮清:“啊?”
“能量既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它只是会从一种形态转换为另一种形态。”
“这个我们知道。”
“那知道分解病毒分解转化到自身的能量是哪来的吗?”
“……不知道。”
“不知道就别bb。”
骆长亭an贺饮清:“……”
这不是想帮你发散一下思维找到病毒异变的原因嘛,说的像你知道了……
斗转星移日升月落,转眼间初春就转入盛夏,而贺饮清的生日也快到了。
上一世贺饮清的十七岁生日是在同学的欺凌之中度过,这一世的贺饮清走上了与上一世完全不同的路,自然是无人折辱他。
实验室的前辈们给上了贺饮清生日祝福与红包,研究院给了贺饮清一天半的假期。贺奶奶身体不好,不能长途跋涉,便给贺饮清打了电话,一为祝福,二为嘱咐,三为欣喜。
也顺便聊了聊彼此最近的生活,老人家问的无非是两个孩子的学业和健康,问她自己时却也总是那句“我好着呢,你们别挂念,照顾好自己”作为回答。
李歌兮也暂时放下了对病毒的研究,专门请假出来为贺饮清庆生。她没有为贺饮清准备生日礼物,他们彼此陪伴多年,甚至超过了他们短暂前半生的一半,是彼此人生中最重要的引路人与陪伴者。
礼物这种虚的存在,远不及彼此的陪伴来的重要。
他们来大这边也快半年了,一来这里没多久就被拉着扎进研究院各自研究,大的同学甚至还比不了研究院的大妈来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