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猎物，一直就是一脸无欲无求，荣誉、财富、名誉这些东西对他而言并无太大的意义。直到这个妹妹的出现，猎物终于露出软肋与渴求。

岁月奔驰而过，人们挨过寒冬与冷春迎来盛夏。

车上，贺饮清垂下眼睑，在脑海里询问骆长亭：“骆先生，为什么要询问雅顿小姐的事？”

骆长亭翻阅书页的指尖一顿，微笑着说：“我只是好奇。”好奇这个全名为伊丽莎白雅顿的女士为什么会离开她时刻忠诚，且跟随不离的主人，这太反常了。

贺饮清回忆起奥斯塔夫的回答，“她有事。”

骆长亭笑而不语，资料里显示这位雅顿女士自十四岁起就跟了奥斯塔夫，一直是对方对忠诚的狗，也是用的最顺手的刀，更是常年陪伴身边的床伴。

蛛网组织的人都知道，如果雅顿离开奥斯塔夫身边，那就代表首脑有大动作了。

雅顿就是奥斯塔夫的代言人，没有谁驾驭她之上。

猎物终于准备动手了吗？骆长亭欣慰的想着，他想借着奥斯塔夫的手，来给贺饮清上一堂人生的课来让贺饮清明白，除了李歌兮，他还有很多值得他信任的人，例如国家、国安部、研究员、顾莫拾……

“为什么要询问他们是否结婚这个问题，以及回答我对于婚姻的概念？”

骆长亭：“为了促进你们的关系，让你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态度，以防你以后看见了奥斯塔夫的部分行为会因此而不满。”

“他的行为关我甚事。”贺饮清对此不解，他根本就不在乎别人的生活方式是怎样的。

那可不一定。骆长亭如是想，嘴上却道：“你觉得奥斯塔夫先生是个怎样的人？”

“是个非常优秀且强大的人。”

“对，他是个非常优秀的人。”骆长亭说，“正是因为这份优秀，以他为主的人会希望他更优秀更强大，甚至不允许他出一丁点错，只是因为他很优秀很强大。你跟他是朋友，相处久了，可能会以他为榜样向他学习，你会不满足于现状的他，会不由自主要求他更优秀更强大。所以我提前让你看出你们俩之间的三观不同，让你有个准备。”

贺饮清：“我不会。”

“那可说不定。”

虽说贺饮清被国家重视，但生活还是照旧，他和李歌兮一起在一处安保措施非常严格的小区租了间两人公寓。

他推开门时，李歌兮正盘膝而坐于地毯之上，面前摆放着她常用的那台黑色笔记本电脑，身边还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零食和毛绒玩具，嘴里还咬着一根黑色的巧克力棒。

贺饮清脱鞋走过去坐下，顺手从零食堆里挑出一包卫龙辣条撕开，“不是说解决了吗？”

李歌兮咔嚓咔嚓两下将巧克力棒咬碎吞进肚子里，她将笔记本的显示屏转个身转到贺饮清面前，让他看着上面花花绿绿的各种各样的数据线。

“病毒的活跃度每天以00005的速度增长。”贺饮清只一眼便看出了数据中的异常，但这种增长方式完全不正常。

首先，在恒温状态下，病毒的成长环境没有变化根本不能激起太大的活跃程度，在同一温度下长存只会逐渐平和。加上严格到毫克的营养液以保证病毒最低的存活，这种活跃度的增长虽然很微小但有着刻意营造出的严格规律，这是根本不可能出现的状况。

“找到原因了吗？”

李歌兮摇头，她从膝盖边的盒子里抽出一根巧克力棒咬在唇齿间，皱眉苦思。

贺饮清转移问题：“这样下去这个病毒会怎么样？”

“在最低活跃度中，悄无声息的分解所有的实体物质，包括沙石土壤。”

“……”

“你这个病毒可牛逼大发了。”骆长亭对此目瞪口呆，就算是当年发明出那款为了处理白色垃圾的超级细菌也最多只能分解掉这个世界上的有机物质，李歌兮这款病毒更牛逼，连无机物质也能分解。这东西若是不稳定，是连这个星球都能终结的危险存在。

于是他慌不择路的夺取了借主身体的控制权。

“嗯。”对于这种危险的存在，李歌兮只是应了一声。

“我建议你最好放弃这个超级分解病毒的研究。”骆长亭说，“这玩意太危险了，销毁不了就永久封存。我不希望最后你被这个东西最后连身体带灵魂都被分解化为它的养分。”

李歌兮回答他说：“你多想了。这款病毒分解的研究目前出现了问题，它分解有机物非常缓慢，只能快速分解有实体的无机物。”

骆长亭松了半口气，他问：“分解有机物的速度非常缓慢，那速度是有多慢？”

“一毫克的分解病毒，分解一只苍蝇需要二十天，分解一只老鼠需要八十天，分解一只鸟需要一百零五天，分解一条狗需要一百六十九天。”李歌兮将这半年的分解资料点出推到骆长亭面前。

被分解的动物被分解的前一周还是正常的，但是身体各项指数却莫名达到最高峰，各类体细胞活跃指数异常，就好像是举全体之力对抗不可避免的夺取消亡之灾。

这种高峰状态会持续整整一周，直到体细胞所有的能量耗尽无法抵抗分解病毒的侵略，在一个小时之内，从最脆弱的四肢开始分解消失，直到头部分解结束。

“我还以为体细胞内存储的能力用尽之后，会苟延残喘一段时间……”

“能量耗尽与无机物质差别不大。”

“无机物质的分解时间是多少？”

“一毫克的分解病毒，六十克的石头需要三个小时，六十克铜需要二十六小时，六十克的银需要八十二小时，六十克的金需要二百二十八小时。”

“这个速度确实很快。这个病毒目前有多少毫克？”

“就一毫克。”

“你没有更多的培育吗？”骆长亭有些吃惊，他本以为李歌兮会为了弄清楚这个问题而加紧培育这个病毒。

“这不是我的主研究，只是研究时出现的岔道。”准确来说，这是上一次病毒变异被销毁的那一批里，被李歌兮私自保存下来的异常指数最高的一毫克分解病毒，经过这半年的成长，再一次出现了变异。

骆长亭算是放心了，只要不是主要研究方向就好。不过这种危险的东西，无论是研究员还是国家，甚至是国际里最自私最强盗的国家都会对这个病毒进行抵制，不会允许李歌兮进行研究的，太危险且太不可控，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为毁灭世界的罪人。

骆长亭问她：“那你希望这个病毒最后能达到怎样的分解效果？”

“分解无实体高等能量，比如核，暗物质。”

“好想法！”骆长亭啪啪为李歌兮的宏伟大愿鼓掌，“但你这辈子都可能研究不到这个程度。”

这话不是骆长亭刻薄或是刻意打击，而是不可直视的现实。

她这辈子时间不够，下辈子又不会拥有上辈子的记忆，研究的思路被打断，除非时间充足从头再来。否则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她都研究不出来。

而她妄想要分解病毒分解的无论是核还是宇宙中的暗物质，都是毁灭性极强的能量体，就她现在这个程度的分解病毒哪怕是挨到一点点就将被毁灭成灰，而要做到分解核还是暗物质，还有一段比天堑还无涯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