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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这就是我想要的一切

“快让一让!!”神狱的几人和神药局的人抬着担架往神管会内部跑着。

不停忙碌的猎人们和工作人员看见他们紧忙给让开一条道路。

他们感到神药局以后,将昏迷的厉成欢放在病床上,添酒嚷嚷道:“有人吗!医生在哪!”

这时候,一旁的休息室突然被打开,一直纤细白皙的手掀开门帘,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从里面走出来。

江月白看到花秋的瞬间愣住了。

花秋没认出戴着面具的江月白,眼里只有躺在那里的厉成欢,她走上前,拉着她的手腕试着脉搏,花秋看着这患者的眼神变了变,然后检查了她身上受伤的情况,然后对身边的同事说:“进手术室,你去叫主治医师来。”

“你行不行啊?”添酒看着她年纪不大,怀疑地问。

花秋跟着他们往手术室走去,边走边抬手将自己至肩的长发扎起来,这时候她回头,看着他。

添酒突然感觉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神色有些尴尬,“啊”

刚想道歉。

站在他们前面的的小医生突然扬起了一个甜又温的微笑,安抚道:“放心吧,我们会救她的。”

原本紧促又尴尬的气氛刹那间缓和了些许。

手术室的门被关上后,回灯批评弟弟“怎么能那样和医生说话。”

“我就是太着急了……”添酒低下头,惭愧道。

手术室的灯亮着。

巴掌大的猩红色,却好像比铺天的末日灾难还要瘆人。

厉敛坐在手术室旁的长椅上,望着这猩红,等待着。

这些年来,他从未有过后悔和迷惘,坚持着自己的正义和道路,不暇缓慢地行走着。

可是这个时候,他感到莫大的挫败感。

“阿敛,答应妈妈,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好好保护妹妹,好吗?”

那是母亲最后,躺在病床上对他说的最后一番话。

保护了那么多陌生人,守护着那些和平。但是他的家人,他没有好好保护。

他像是冷不丁掉进泥塘里似的,被污黑包裹,找不到方向。

他感到恐惧,手指忍不住发抖。

他害怕,成欢走不出那猩红色。

“厉敛,厉敛。”

突然有人叫着他。

厉敛突然抬起视线,看到了眼前的江月白,“月白”

江月白站在他面前,透过面具,注视着他,“我在。”

然后,她伸手,扶着他的后颈,缓缓地靠向自己。

就那样,江月白抱住了他。

她的手自他的后颈,摸着他的头发,轻轻地,抚慰着:“会没事的。”

眼角一股热,烫伤了厉敛的逞强。

他垂着的双手,抬起来环住她的腰肢,将脸埋在她的怀里,重重地喘了口气。

蓝白相间的神药局走廊,两个穿着漆黑斗篷的人,腰间佩带的银刀骇人,戴着永远没变化的面具,看上去一丝温度也没有。

可此时此刻,在这里,他们却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添酒在一边看到那一幕,都吓傻了,他指着他们,说话都结巴,“哥,哥,你看,他们”

“是不是傻。”回灯敲了敲弟弟的头,无奈吐槽,“别看了,跟我先回神狱,厉信抓起来还没处理呢。”

于是,还想接着八卦看戏的添酒被哥哥拉着离开了神药局。

江月白陪着厉敛等手术结束,她坐在他的身边,一只手被他握在手里。

厉敛看着她手上这被银刀刺穿的痕迹,血都已经干涸,黏在皮肤上,看上去十分狰狞。

“怎么这么冲动,”厉敛轻轻抚摸在刀疤上,心疼又自责,“下次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可我想保护你的家人。”江月白毫不掩饰地说,她张了张这只受伤的手,说:“反正我也不怕,你看,它自己就愈合了。”

厉敛看到了她佩戴的刀,江月白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问:“不是你为我锻造的吗?”

“是,但是我没想到,你还愿意接受。”他紧握住她的手不肯放开,诚挚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对于罗潜,除了对不起,他对她无法再多说任何。

“这刀很适合我,我很喜欢。”江月白没再提起罗潜的事,她接着问:“这刀有名字了吗?”

“还没有,是你的刀,应该你来取。”厉敛摇摇头,说。

江月白轻笑一声,“是你打造的它,如果非要我来取名的话,我应该会叫它扬。”

惩恶,扬善。

“我已经决定加入神狱了,不过我才不要和刀用一个名字,它叫扬,我还叫江月白。”她放缓了语气,说着。

“好。”厉敛弯唇,心情终于不再阴郁。

手术经历几个小时后结束。

在神药局的几个医生的极力抢救下,厉成欢捡回了一条命。

但是,因为双腿的筋骨尽断,以后大概率会在轮椅上度过余生。

如果复健成功,也有可以直立行走的可能。

不过大幅度的剧烈运动,类似执行任务,是绝无可能了。

厉成欢,再也无法成为一名猎人。

因为伤势的严重,花秋不建议他们将厉成欢安置在神管会恢复。

在花爷爷和花秋的诚挚邀请下,厉父将厉成欢送到花家宅府修养身体。

一天后,厉成欢缓缓醒来。

她醒来后,发现厉敛陪在她的身边,她和厉敛对视着,谁也没说话。

厉敛起来,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看着穿着一身镶边斗篷的哥哥,厉成欢只觉得那么陌生,褪去懦弱的外壳,现在的他,毫不掩饰自己外露的冷肃气场。

看上去就那么强大,看上去就那么可靠。

这不是她一直以来都想要的“哥哥”么。

“我的腿。”厉成欢先开了口,她盯着自己完全无法自主动弹的双腿,落了泪,“是废了吗。”

“一个猎人,被废了腿,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厉成欢自嘲一笑,有气无力。

厉敛举着水杯的手停在半空,他看着不停抹眼泪的成欢,哑口无言。

“为什么,甚至不惜叛离家族,也要加入神狱,继承厉家,对你来说就那么困难吗?”厉成欢扭头,用红肿的眼睛看着他,“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加入神狱,我和爸爸,还有妈妈,厉家的未来,你从来都不在乎吗?”

厉敛坐在她身边,把温水递给她,敛下视线,“对不起。”

“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厉敛是在万千瞩目和期待下诞生的。作为嫡长子,他身上肩负着期望和责任。

但是他并没有让父亲和爷爷失望,厉敛自小,就极有天赋。天资聪慧,无论学什么都非常快,并且学以致用。

同辈,甚至于年长一辈的大部分人都比不上他。

对于自己这个儿子,厉父感到十分骄傲。

厉敛懂事早,他早就明白肩负在自己身上的使命,不过,为了不辜负父母爷爷的期待,他情愿做那些看上去无趣至极的事情。

比起和大人玩勾心斗角的桌上博弈,他更喜欢去执行任务。

当他听长辈讲述作为一个猎人执行任务的种种事迹,他十分感兴趣,天生强烈的正义感,非常希望自己有一天也可以成为优秀的猎人,去惩罚那些坏事做尽的狼人。

体术高超,战斗智商异禀,在那一年神管会的猎人选拔赛中,十四岁的厉敛以碾压的实力,打败一众十六岁以上的少年少女,成为冠军。

因为年纪过于小,神管会还因此事与厉家做过多次协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