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上次要大一些,至少七成。”
“那便好。”
见气氛陷入沉默,鬼堕城主又开口道:“待此事一了,寒十七也可以回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江顾冷肃的面容浮现几分柔和:“他如何了?”
“一直都很好。”鬼堕城主顺着话头说着,“只是您也知道,他虽是第一个成功的,但到底不够完美,记忆也有残缺的……”
话还未说完,他便侧身一避,躲开了锋利的剑刃。
谢遥落在他们之间,执剑而立,面色冷然,讥讽一笑:“想不到鬼堕城主和孤影门掌门,竟是同一个人。”
江顾见他来此地,面色一变:“你来这做什么?”
谢遥的回复同样不带好气:“我不来,就眼睁睁地看你去断南平的灵脉,置所有人于死地吗?”
“你听谁说的这些?”
“你管的着吗?”
鬼堕城主却不气不恼,只是在面具下虚虚一笑:“看来水月仙尊对我们的计划,似乎有些误会。”
“四仙山压着筑方的四条主灵脉,南平一脉与似雪仙山同出一处,断它和断似雪仙山的有何不同?”谢遥不理他,只是直直地盯着江顾,“这四条灵脉断了,筑方可就是真的亡了,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些。”
“水月仙尊误会了,寒江君从未想过应验这预言,”不等江顾开口,鬼堕城主便开始解释,“只是见仙尊复活,寒江君心中又想弥补过去的其他遗憾……”
“又是为了复活谁?”谢遥听出其中话义,一时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难过,“江顾,你还嫌天下不够乱吗?”
这番质问让江顾短暂沉默了一会,然后谢遥便听他道:“此法,不会乱。”
“对,此法不会乱。”鬼堕城主“好意”补充道,“这是我与尊主斟酌许久才得出的两全之法,不会再让天下乱套的。”
话音刚落,渊兮剑便寒光一现,插到他面前的石阶中。谢遥冷冷道:“我同寒江君在说话,闭上你的嘴。”
鬼堕城主挑了挑眉,后退几步。
“当年之事,若你不曾忘,就该知晓他害我们陷入怎样的境地。”谢遥望向江顾,“还有沈眠的性命,长清的性命,那么多人的性命,可都是毁在他手里了!”
“我知道……”江顾沉默了一会,开口道,“可若不是他……你也不会复生……”
“我宁愿去死,”谢遥道,“也不愿见你陷入歧途。”
“而且你要明白,有些人的离开并不是遗憾,而是为了让你更好地活着。不要害怕失去,也不要想着去弥补遗憾,一生那么长,谁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消失,都是注定的。纵使你将他们全部复活,也不能得到什么,又或是改变什么。”
江顾呼吸一滞,心犹若钝击,疼的厉害。
“谢遥……”
谢遥却铁了心冷了脸,抛下狠话:“我劝不动你,但若你坚持,我必会阻你。”
随后他便收回剑,转身离去。
而这一去,回来时已是星光满天。
清浅殿外没有侍从,殿内也没有点灯,熟悉的身影亦是不在。谢遥心中郁结,抹黑踏进殿内,连亮灯的心思都没有,只想赶紧躺床上睡觉。
没曾想一双手却轻车熟路地环住他的腰身,将他紧紧拥住。
谢遥愣了一下,随即轻声道:“我还以为寒江君不会回来了。”
“我可不敢,”江顾在他耳边低声呢喃,“我怕你生气。”
“知道我会生气还要去做?”谢遥打掉那只正解他腰带的手,头也不回地向前走,“看来我在你心里的分量,也没有那么重。”
江顾却一把将人拽了回来,不由分说地吻住,直到眼前人意乱情迷气息不稳才堪堪停下,随后小声认错道:“不是这样的,我知晓我做的不对……可我就是……放不下……”
理智让他清醒,执念却让他疯狂。十年间他被这两者来回拉扯,终是一步又一步地走远了。
如今又怎么回头?
虽早就料想结果是这样,但谢遥还是有些许崩溃。他沉默一会,忽而默不作声地将人回吻住,又不由分说地将人扯进床榻。
仿佛此刻唯有唇齿间的抵死缠绵和低低的喘息才让他不那么心慌。
待到情潮涌起情动之际,他攀上那副坚实滚烫的胸膛,才再也克制不住,落下泪来。
他离得他那么近,却又那么远,好像根本阻止不了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