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视若珍宝。
王嬷嬷神色如常,声音却抑制不住的有些哽了,“不是什么珍贵的物件,请小道长收下。”
大圣的目光落在了小老虎上,圆润、光滑又通透,似月色下女子莹白的肌肤。
从未发生过?他既见过了如何能当作呢?
大圣轻笑,道:“嬷嬷放心,我不会说与人听。”
不算小的动静,大观园冷清。别处呢,多少双眼睛便有多少个嘴巴,多少种心思。
这事,瞒不住。
贾府东北角,梨香院。大圣以道士身份进入贾府便是暂居在此。
大观园东角门出过抄手游廊,没几步路也就到了。
他走得缓慢,不长的一段路他足用去了半刻钟。
凡人愚昧无知的言论罢了,他也不知怎么就放在了心上,琢磨了这么久。
大圣看着铜镜中自己的样貌。大眼睛、白皮肤,眉目深深。
不算难看。
嘴唇凉薄了些?笑起来不够迷人?大圣露齿笑了笑,也还好啊。
他是猴时便是个美猴,修成了人形他自认为样貌不差。
取经路上他见得多了。若是被女子所抛的绣球砸到,木箭射到尚还能有转圜的余地。
若是毁了女子清誉,就只有娶回家了。他并不甚清楚怎样算毁了清誉,大约是出了水面时那有意无意的几眼罢。
老妇人既说他损了林姑娘清誉,又叫他当作从未发生?
土地白瑾见大圣越发冷凝的面容,温言宽慰道:“大圣爷不必在意。并非大圣不好,她们才瞧不上您。”
“是碍于您这身份,道士清修不能娶妻。”
大圣听完只觉心头更堵了。他为进园中,是办做了道士。
可和尚亦不能娶妻,缘何取经路上那样多女子,上赶着要嫁他师傅。
到底还是他,不招人喜欢罢。
一夜寒风,金陵城碧空如洗,阳光无遮无拦照射进姑娘眼中,她只觉眼前殷红一片,刺目的厉害。
明亮并没有持续多久,紫鹃放下了床幔,伴随着一声轻叹与屋中人细碎的言语。
黛玉醒了,在昏睡了六个时辰之后。
她投湖了却没有死去,黑暗吞噬她的那一刻有人入水救回了她。她没有看清那人是谁,只记得他身穿白衣手腕上系了抹红绳。
救与不救的并没有什么区别,她久病之身已活不了多久了。
她的榻前只有雪雁一人,一双眼睛红得骇人。
床幔之后脚步声深浅不一,她们压着嗓音谈论着什么,也不知道她的屋里聚了多少人?听闻大观园里出了邪灵,荣国府里谁会不怕死过来看她。
会是他么?
他倒是个真不怕死的。想起了那人,黛玉的心骤然疼成了一团。
却没流下来眼泪。